“不知道,我還沒查過它的名字。”盧簫老實回答。
兩人相對沉默了片刻,氣氛一時間很尷尬。
盧簫能敏銳感覺出來,對面的人想說什麽,但卻終也沒有說。她很不喜歡這這種模棱兩可的尷尬態度,便問:“你想說什麽?”
索拉博少尉嘿嘿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道:“您要結婚了嗎?恭喜恭喜。”
空氣安靜,天空好似還劃過一排烏鴉。
“哈?”盧簫此生從未這麽迷惑過。
看到長官的表情,索拉博瞬間明白自己說錯話了,抽打起自己的右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關心您的隱私。”
盧簫一個箭步衝過去,逼到下屬面前。她根本控制不住這種激進的態度,因為她隱隱覺察到白冉又幹了一件離譜的事,必須問清楚。
索拉博瑟瑟發抖。
盧簫眯起眼睛:“你說清楚。”她其實並無威脅的意味,只不過過分激動的情緒讓其看起來像威脅。
面對鐵面領導的冷酷逼問,索拉博笑比哭還難看。
“通常意義上,蛇骨刀是赤聯的定情信物,我就以為您……”他說不下去了,因為長官越來越扭曲的表情實在太過可怕。
“你還知道些什麽?”
果然,又被白冉玩弄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和伊溫情況不同,白冉應該不是有夫之婦,這把刀不具備小三的意味。
“您這把蛇骨刀很昂貴,一般都是特高級軍官或者富商才有的,也很配您的身份。我就以為您和哪位赤聯的大人物訂婚了,所以他給了您這把刀。”
盧簫越聽越面目猙獰。她趁沒有更多下屬看到之前,默默把刀插回刀鞘,重新塞進了隱蔽的內口袋。
她深吸一口氣,衝一臉哭相的索拉博道:“原來是這樣,我不了解他們的風俗習慣。這是之前我在北赤聯看到有賣的,而且挺好看,就隨手買了一把。”
“哦。”索拉博松了口氣。
誰也不敢質疑長官,長官說什麽就是什麽。
“謝謝你的提醒。”盧簫放松下來,衝他微笑了一下。剛才自己態度太凶了,怕嚇到了這位忠心耿耿的下屬。
還是太孤陋寡聞了,她想。大家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根本還是錯在自己。
於是她暗暗決定,下次再需要用刀,還是多辛苦幾步去拿把刻刀吧。
**
晚上,盧簫借著熱燃燈光,重新打量起了那把所謂的蛇骨刀。
湊近刀刃,蛇骨淡淡的清香讓她想起了熱帶雨林。果然用特定的化學物質和香料浸泡過,刀體的韌性才會這麽大。
在拉彌教中,蛇神是至高無上的神,而蛇是聖物。用自然死去的蛇的骨頭做出的刀,當然也是稀少而神聖的。
輕飄飄的刀瞬間變得沉重。
但在此種情況下——蛇骨刀已超越了單純的神聖與純潔的曖昧。
白冉是個人,但也是條蚺蛇。
因此,那把刀就像是她身體做的一樣。
盧簫想起了拉瑙的叢林,想起了沙巴的營帳,想起了柏林的夜晚。而想著想著,心臟就越跳越快。
不管是出於什麽意圖,收到這麽一件意義非凡的禮物,都該高興。即便這個定情信物定的是友情,也算是非凡的友誼。
玻璃罩內,橙色的火苗歡快地跳動,映入灰色的眼珠,煙灰中燃起了光。
握著刀的手突然顫抖,控制不住地貼近心臟,起伏的胸口傳遞了溫度,蛇骨刀也變得越來越熱。
好幾個月沒見了。
明明在孤獨長路上,時間都是以年為單位計算的。但僅僅五個月沒見這條蛇,卻覺得過了好久,久到活成了千年樹妖。
那些日子的溫存纏綿揮之不去。蛇內部的體溫依舊是涼涼的,卻比最滾燙的太陽還要熾熱。
可所懷念的並不是上床,上床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只要能並肩走在街上,不說話也沒關系,時間就會重新放緩腳步。
想她,好想她。
也就是從那個夜晚起,盧簫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寂寞。
作者有話要說:
盧:???
白:www
(梅開二度)
——
有讀者不明白大白蛇的轉變,那我在這裡提供一下個人解讀:
【16章前】
在極度壓抑與絕望的心境裡,性是唯一可以讓她感受活著的事物。現實中其實也是一樣的,越壓抑大家對黃的渴望越大。而那時候她並沒有完全愛上盧簫,所以跟隨便一個人對她來說都一樣。
此外,她的風流是對拉彌教教義的一種反抗:你們越是壓抑女性的欲望,我就越有欲望。
【16章後】
白冉找到了新的光芒,因此不再需要從性中汲取希望和活著的感覺。她不再跟別人做,因為她隻想把這種愉悅感留給盧簫;因為此刻性不是擺脫無聊的工具,而是愛的產物。
而發情期她對性的抗拒也是一種反抗:你們越想讓我有欲望,我就越要控制住。
不管怎麽說,大白蛇都是女權的忠實踐行者,也是對傳統訓誡的積極叛逆者。
盧上尉也是如此。
我愛她們。
第49章
10月31日,盧簫前往警衛司總局作年度匯報。
厚厚的羽絨服上,幾片白色悄悄落到上面,像碾碎的椰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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