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千在熙和瓦妮莎也測完身高體重回來了。她們看到這樣的場面,面面相覷。
盧簫沒理會她,快步走出了更衣室。
申荷娜歎了口氣,也隨她走出了更衣室。
食堂裡落座後,盧簫沒好氣地咬著漢堡。面前還有奶酪薯條和炸雞翅。很膩,但她打算全部吃完。經體檢處醫生的一番話後,她決定每頓都多吃點,好增強體質。接下來的一年會有四次大拉練與無數次高強度體能訓練,不能拖八連後腿。
申荷娜小口小口吃菜,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盧簫注意到了她的情緒,問:“怎麽了?”
“唉,你不該招惹她的。”
“我沒招惹她。是她先招惹我的。”
“……我當然也知道,但是這個真的,怎麽說呢。”
“別擔心,我盡量離她遠一些。”盧簫胸有成竹。
“真的嗎?”
“當然。”
兩人無言片刻。
申荷娜吃完盤中的食物,不解地眨眨眼。那是她一直想的問的:“你好奇怪,別人都一心想巴結她。你知道她是誰嗎?”
盧簫用紙巾擦擦嘴角的蛋黃醬:“知道。這有什麽奇怪的,你不也沒巴結她嗎?”
申荷娜的笑容有些古怪。
那笑容好像在說,訓練場的天空是一塊巨大的藍色垃圾,水泥地是一片堅硬冰冷的灰色垃圾,而她們是其間毫無價值的小垃圾。
“或許吧。”
**
燈光下,盧簫正在做理論課作業。
這是一道計算理想氣體分子速率分布函數值的題。物理和數學都是軍事理論體系下的必修課,也是進修役結業評定的重要參考。
自當年成為軍警後,她忘了許多知識,現在只能一點點撿起。
讓思維肆意沉浸在公式中,不僅不覺厭煩,反而覺得心曠神怡。
微分方程,二重積分,封閉曲線所經坐標。每當看到千變萬化的數字時,她便會想起幾年前軍校的日子。
自己也曾在結業考試的數學科目中拿了最高分,也曾勉強算得上是個天才;可惜命運未曾眷顧,終也沒能成為一名研究員。
九點半到了。
她立刻放下筆,收拾好教材和筆記本。洗漱睡覺。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抬頭,窗外漫天繁星。一道光束橫穿天空,高聳的燈塔留下落寞的黑影。黑影刺向天空,天空也是寂寞的。
千在熙帶著發箍,往臉上擦著各式護膚品。她的皮膚吹彈可破,細膩到不像一個經歷風吹日曬的軍人。
各自洗漱,各自睡覺,幾乎一句話都不會說。
這算是一種變相的和諧吧。
洗漱歸來的盧簫站在門邊。
“我關燈了。”
“好。”
作者有話要說:
越壓抑的環境,莫名其妙的對立矛盾越多……(我指的是小說,才沒有指現實呢)
第34章
那是鄂木斯克嚴寒褪去的第一個傍晚。
遠遠眺望市內,圓頂建築上的雪已融化乾淨,額爾齊斯河也重新流淌。晚霞似火,燒透天空,每個走在訓練場上的士兵都像古老的銅像。
世州鷹眼軍校的氛圍變得愈發壓抑,中央隔三岔五派來的督導都板著臉。不知是什麽變化帶來的烏雲,每個教官的神情都黑成深淵。訓練強度肉眼可見地加大,軍官們暗暗叫苦不迭。
只有兩周一次的聯誼晚餐會除外。
那是為數不多的歡樂時光,所有人都可以忘記汗水與酸痛的肌肉,在溫暖的房間裡談笑風生。不同房間內擺著不同的自主美食,幾個連的人可以自由交流。
盧簫在八連實在沒什麽朋友。和談不來的人硬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於是,她便獨自從八連根據點溜開,到其它房間尋找和自己一樣落單的軍官。隨意聊聊天,吃點東西,就能慵懶地消磨完這段時光。
她在隔壁房間,遇到了一位來自熱帶戰區的男中尉林深。
談了兩句後,他們發現彼此都認識尹銀煥上尉,共同話題不少。兩人坐在房間角落的沙發上,喝酒吃點心。當然,盧簫隻喝茶水。
“尹上尉可固執了,”林深喝了一口啤酒,“不敢相信你們竟然沒吵過架。”
“是嗎?完全沒看出來。”
“我被他罵過好幾次,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盧簫笑笑:“可能因為你是他的‘親兒子’吧。”
林深點點頭,有了醉意。他恍惚地歎了口氣,拿出一支煙,詢問式地遞給盧簫。
盧簫搖搖頭:“謝謝,不抽。”說罷,拿起一塊巧克力泡芙塞入嘴中。
“我以為你們女生都在減肥。”林深嘿嘿笑了兩下。
“不,我要增肥。上次被隊醫說了。”
林深打量了她一下,表示理解。
“確實該胖點,看上去一副骨架子。對了,你們連是不是有一個叫薇拉的女生?”
“你是說薇拉·瓦利耶娃?”
“沒錯,就是她!她在文藝匯演上唱的那首歌真好聽啊,人也好看,像個洋娃娃。”
盧簫撲哧一笑:“洋娃娃。你見過比我還高的洋娃娃嗎?”
林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但那張臉就是洋娃娃的臉嘛!和在歷史雜志上看到過的沙俄美女一樣一樣的!”
“她確實漂亮。北邊支局的警司長,有勇有謀。怎麽,你想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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