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盧上尉是為什麽入伍的呢?”
三雙目光齊刷刷看向扎著馬尾辮的女上尉。食堂亂哄哄的,但他們的目光很安靜。
她局促不安地對著他們的目光:“我嗎?我……”
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
十分不合時宜。
“什麽原因呢?怎麽不跟我聊聊?”溫柔卻調皮的聲音,聲線軟軟的。
盧簫轉頭,果然是那女人。灰色的薄T恤加軍褲,頭髮隨意挽起,比她的眼神還要慵懶。
男軍官們驚了,面面相覷後尷尬問好。
“白少校好。”
雖然天天都能看到這位白少校,但主動靠近他們還是第一次。距離縮短後,他們被那女人的容貌震撼得誰也說不出話,只能暗戳戳觀察。
白冉也沒有說話,坐到擦淨的餐桌邊沿,盯著盧簫的臉微笑。
盧簫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冷漠地問:“請問有什麽事?”
白冉眉毛一挑,紅豔的嘴唇微微一撅,嬌嗔道:“我們不是約好了麽?晚上。”
明明她的身高近一米八,卻和這種接近小鳥依人的撒嬌毫無違和感。而正因為毫無違和感,才讓整件事情看起來更加滑稽。
空氣突然安靜。
其余三位男軍官一臉震驚,並滿眼驚恐地看向身邊年輕的女上尉。沒想到盧上尉看起來嚴肅又一本正經的,卻也和這白皮女人暗暗搞上了。
盧簫耳根發燙,故作鎮靜點點頭:“哦,該換藥了。”
不過話出口後,她才發覺這句話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白冉頓了頓,哈哈大笑。她毫不避諱地扶著盧簫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男軍官們的表情更複雜了,複雜到哥德巴赫猜想都甘拜下風。
白冉笑夠了,才慢悠悠道:“是,不乖乖換藥的話,神農氏的鬼魂會回來找你的。”
盧簫立刻把她推離食堂。
在場的人都凌亂了。
換藥,還是不是換藥,這是一個好問題;誰也拿不準兩人究竟要幹什麽。
盧簫本以為,所有的尷尬已經結束。然而跟那女人回宿舍的路上,還碰到了李賢翁上校。
沒有最巧,只有更巧。
李賢翁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目送平常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並肩向宿舍走去,欲言又止。很顯然,他也早就知道白冉的“光榮事跡”。
盧簫默契地無言經過他。
“嗨。”可白冉卻主動衝他打了個招呼,聲音又大又調皮,還帶點炫耀的意味。
盧簫嘴角抽搐。
“呃,你好。”李賢翁笑得很勉強,汗立刻就從他黝黑的額角滑到了胡須。
白冉伸了個懶腰,衝他笑道:“盧上尉說要教我換藥,我去跟她學習學習。”
語氣還挺認真,一時間竟真假難辨。
李賢翁愣了一下,看向盧簫,驚訝道:“沒想到盧上尉還懂醫學。”他還當真了。
盧簫只能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略懂一二。”
“厲害,真厲害。”李賢翁豎起大拇指。
旁邊的白冉還拍起手來了,學著李上校的樣子,悠悠重複道:“厲害,真厲害。”
盧簫暗暗翻了個白眼。
因為她們在原地停留的時間過長,遠處幾個世州女軍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發生的事,開始竊竊私語。
雖然現在是晚上,但白冉笑得過於陽光燦爛,招搖得如紅燈區門口的小姐。
盧簫衝李賢翁抱歉地笑了一下,趕緊拽著白冉的胳膊逃離現場。
**
兩人走進靠樹林的單人宿舍。風吹入窗子,她們都沒有出汗。
白冉的宿舍和其它軍官的臨時宿舍別無二致,整潔空曠,像沒人在住一般。
正中央擺著一張較寬敞的單人折疊床,上面鋪上一層薄薄的褥子;靠窗是一張小木桌和木椅,桌角擺了幾本厚厚的外文書,以及一個掉漆掉得很斑駁的茶缸。
盧簫的注意力全在那幾本外文書上。這是下意識的行為,她很喜歡看書。
不過在掃視一眼後,她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旁邊的女人身上。
白冉很主動地坐了到床上,雙腿一交叉,拍拍身邊的位置。沙巴軍區宿舍的床很硬,卻莫名被她坐出了天鵝絨墊的感覺。
盧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白冉挑了挑眉,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她俯身向年輕上尉的腰際壓過去,用氣聲低語:“我洗過澡了,放心。”
盧簫冷冷道:“沒用的,我說了不會做,就不會和你做。”
“那你要幹什麽?”白冉眯起眼睛。
盧簫坐到桌子旁的小板凳上,靜靜看著對面這條焦躁難耐的蛇,如馬戲團看猴。
“讓你乖乖睡覺。”
白冉愣住了。
隨即她哈哈大笑,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哈哈,你怎麽這麽有趣。”
盧簫臉上的寒冰未曾化開,聲音也籠上一層霜。
“我是認真的。”
聽到這話,白冉霎時僵住。
她收起笑容,聲音越來越低沉:“把衣服脫掉。”
“拒絕。”
“脫。”白冉繼續命令。
“要脫你自己脫,命令別人算什麽。”挑釁一樣,盧簫反而把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扣上了。
白冉冷笑一聲,從床上站起,向盧簫的位置逐步逼近。她的身高與那露著凶光的綠眼自帶壓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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