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窗台及桌面物品罩上防塵罩,回味一下窗外的景色;收拾好行李,再看辦公室最後一眼。暗紅色的軍服整齊地掛在牆上,宣告一年一度的長假的到來。
其實倒也不必這麽煽情,畢竟兩周後就回來。
去年春節因排班而沒能回家,今年終於能回了。昨天下午,她已經和德聞少尉做好了交接工作,一切準備就緒。
經過牆上的鏡子時,盧簫突然意識到,這是她一年以來買的第一套新衣服。沒有過多修飾的長袖長褲,依舊是簡約的正派風。
過年這種喜慶的日子,是不是該穿裙子?……上一次穿裙子是什麽時候?自己真的穿過裙子嗎?
看著鏡中的自己,完全想象不出穿裙子的樣子,她不禁歪頭疑惑。軍隊生活讓她忘記了一個正常女孩子該怎樣打扮。
要麽今年回家後,和媽媽一起去商業街買旗袍吧。她還能清楚記得,爸爸最喜歡媽媽穿旗袍。
雖然她很不想回憶有關爸爸的事情,但他與家庭的回憶密不可分。
盧簫深吸一口氣,背起行囊,踏出辦公室。
突然,門外傳來了騷動。腳步聲混著鈴聲,警員們的嗓門此起彼伏。
又是有大案的節奏。
盧簫內心一陣煩悶。現在的市民就不能老老實實過春節嗎,這樣也能給警衛司少添點麻煩。
緊接著,辦公室的門敲響了。
梆梆梆,敲門的人很急。
盧簫隻得放下包,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開門的那幾秒她已隱隱有種預感,又要回不去家了。
只見德聞少尉站在門口,黝黑的臉頰全是汗。
“報告長官,東區的排水管中檢測出了二乙酰嗎啡。”
一句話,讓盧簫徹底震驚。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下屬:“二乙酰嗎啡?”這個名詞已經很久沒聽到過了。
“是的。最新抽樣裡每升有40微克。”
“40微克!”震驚加倍。
盧簫瞬間明白了警局騷動的原因。
這個濃度已經不是普通的吸毒人員能產生的了,很可能存在隱匿的製毒窩點。在世州的嚴格管控下,毒品是過不了海關的。
而現在能在排水管中檢測中濃度如此之高的海洛.因鹼,不僅是個大案,更是個奇案。
沒時間震驚了。
她立刻披上大衣,奔出辦公室。
走廊中,各個節假日留在開羅值班的警員們腳步匆匆。
索拉博少尉在走廊內焦急奔波,快要成無頭蒼蠅了。見到盧簫時,他慌亂敬了一禮:“長官好。”
“通知市內所有的收費站與車站,接下來三小時內不要放任何人和車輛出去。水檢報告給我。”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索拉博飛快將手中的資料塞給她。
盧簫粗略瞄了一眼。
“不要打草驚蛇,你和德聞分別去薩達特西北角和博物館東邊待命,讓胡夫包圍大學城的生物研究所。”
索拉博一驚:“您知道……”
“我知道。”盧簫異常堅定。
有過去共事的一年作基礎,索拉博已無條件信任這位長官。沒問任何多余的原因或細節,他直接去聯系相關警員和警司。過往經驗證明,這位長官的直覺與推理總是準到可怕。
命令傳達完畢,盧簫立刻帶兩位身邊的警員去開車。
她要去搜查開羅第一人民醫院。
這個病原細菌和放射性藥劑的比例,盡管經過多次匯流,她也很確信毒鹼的來源就在醫院或生物研究所附近。
而其中一種是醫院汙水常見成份,因此她打算著重搜查開羅東區的唯一一所醫院,開羅第一人民醫院。
在兩位警員的跟隨下,盧簫包圍了醫院四樓的檢驗科6號倉庫。軍服來不及穿全套,她便隻披了一件上衣外套,腰帶也來不及系。
不光是來回走動的醫生和護士,走廊裡坐在兩側的病人們也嚇壞了。他們注視著來勢洶洶的軍警們,神色緊張。
警犬煽動的鼻翼靠近門縫,叫了起來。
盧簫一腳踹開門,舉起配槍。
但倉庫內空無一人,只有無數大大小小的紙箱。
警犬撲了上去,兩個紙箱滾落,裡面一卷卷包扎好的紙袋掉了出來。盧簫看上面貼的標簽:硫酸銅。
盧簫撕開一角,裡面的白色粉末與高濃度的味道令他們駭然變色。毒品真的是從一家醫院裡出來的!而且還被堂而皇之地保存在檢驗科的倉庫裡!
緝毒仍未成功。
光查出毒品在哪兒遠遠不夠,還要追捕犯罪嫌疑人。
盧簫讓其中一位警員留下封鎖現場,然後衝到護士台。她將警員證拍到瑟瑟發抖的小護士面前。
“給我三天內進出過6號倉庫的人員名單。”
小護士慌忙將幾張表格掏出,遞給她:“這裡。”
盧簫接過後上下掃視,速度很快,像掃描儀一般。睫毛因全神貫注而不斷顫抖。
旁邊的警員緊握配槍,左右觀察周圍的環境。
終於,盧簫在表格的簽字單上,看到了一個寫法不同的名字。這個人在緊張。很細微,但對於一個資深軍警來說能明顯察覺。
“這個‘馬博賴’是誰?”
“我們的檢驗科主任。”
“他在哪兒?”
“我、我也不是百分百、百確……”小護士看著盧簫的臉,差點被嚇哭,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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