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簫一臉懵,無意識中就張了嘴。
很快,一隻纖細修長的手立刻伸了過來,往她的嘴裡塞了塊東西。
舌頭剛接觸那塊東西,盧簫就瞬間精神滿滿了。是巧克力,還是自己最喜歡的榛仁牛奶巧克力,甜絲絲的,絲滑濃厚,滿嘴香氣。
本過低的血糖瞬間就好了不少。
盧簫的大腦這才恢復運轉,才反應過來事情的不對。她瞪向身邊的人:“誰放你過來的!”
白冉眯眼笑著,滿意地打量著她的表情。
“我跟他們說,我是盧上尉的老相好,他們就放我過來了。大家都非常認可我們的關系。”
面前排隊的旅客們,表情更精彩了。她們甚至已經忘了等候多時的不耐煩,開始一臉八卦地竊竊私語。
“老相好個頭!”盧簫咬牙切齒,但手上搜查的動作仍未減慢一毫。這女人總是故意製造混亂。
白冉笑出聲了:“人家好心怕你低血糖,你非但不感謝人家,還凶人家。”很有撒嬌之嫌的語氣。
盧簫忙昏了頭,不想理她。
緊接著,耳邊傳來了撕包裝紙的聲音。十幾秒後,那個雖煩人卻似上帝的聲音再度響起:“張嘴。”
肚子咕咕叫了起來,盧簫仍不爭氣地張了嘴。
這次的東西變了,變成了一塊小蛋糕。綿軟香甜,甜度剛剛好,還熱氣騰騰的,剛出爐的樣子。
胃不再餓得難受,頭也不暈了,盧簫檢查時的手法利落了不少。
“那我在檢察署門口等你。”耳邊白冉的聲音仍輕飄飄的。
等我?為什麽要等我?
盧簫內心有許多問號,可什麽也問不出來,因為下一波旅客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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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左右,過海關的人終於明顯減少。放眼望去,滿是黃沙的平原上只有稀疏的椰棗樹,與三兩隻寂靜的白鳥。
盧簫這才得以休息。
她接過下屬遞來的毛巾擦擦汗,拖著疲憊的步子走向檢察署的休息站。休息兩個小時後,便要開始下一輪的忙碌工作了。
過於疲勞,以至於她看到等在門口的那個身影時,還愣了一下。
只見白冉不知從哪裡搬來了一個小馬扎,坐在檢察署右側屋簷下的陰涼處,與身邊一個女警員交談甚歡。
淺金色的眉毛不斷隨口型挑著,深眼窩中的翠綠色閃著眉飛色舞的光;背包隨意放在腳邊靠牆的地方,也不怕土。
盧簫皺眉,腳步放慢。她思索了片刻,悄悄繞了一段距離,避開交談的兩人向休息站走去。
“盧上尉終於休息了?餓不餓?”果然,白冉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交談上。
“長官好!長官辛苦了!”旁邊的女警員也跟著問候道。
盧簫清楚地察覺到,白冉身旁那個女警員看向自己時,表情有些詭異的八卦。這條瘋蛇剛才跟她說了些什麽!
“你們好。”
白冉從馬扎上站起,整理一下風衣:“走,我帶你去吃飯。”長風衣和她高挑的身材十分契合。
“我自己吃,你別跟著我。”盧簫眼睛和嘴巴無語成三條直線。她把厚重的軍服外套一脫,遞給那個女警員。“請幫我放到裡面的衣帽架上。”
“是!”女警員接過長官的外套,敬了一禮。
“別害羞嘛,跟軍醫吃飯又不丟人。”白冉頭微微抬起,身體向她壓去,陽光下細成一條直線的瞳孔像威脅又像魅惑。
盧簫轉身,自顧自向前走去。她算發現了,越理這女人就越來勁。
女警員有些不舍地抬起手。
“白少校。”
“嗯?”
“最後呢?”語氣很是好奇,似在關注一個童話故事的結局。
白冉狡黠一笑,聲音也狡黠了起來:“最後?最後我以身相許啦。”
女警員一驚,下意識捂住嘴,臉頰甚至還泛起了表示愛情的緋紅。
盧簫面部表情扭曲,直恨得牙癢癢。她大概能猜到,這條蛇剛才在胡編亂造什麽風流韻事。
但不能回應,一回應就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白冉到底還是腿長,幾個大跨步就跟了上來。她走路時身體很穩從不搖晃,但風衣莫名就飄在空中,像一片巨大的飄帶。
盧簫沒有轟人也沒有留人,全當身邊的人不存在。
白冉也沒有任何表示,跟在她旁邊,一本正經地目視前方。
遠離海關和同事後,盧簫終於開口了。她沒好氣地問:“你跟她說了什麽?”
“我給她講述了一個英雄救美的故事。多童話,多夢幻。”
盧簫在金字塔大道那一排小飯館前停下。希望除夕還有館子營業。她環視四周,發現了一家本地特色餐館。
“那不叫‘英雄救美’,那叫‘多管閑事’。”
白冉輕輕笑了起來:“‘英雄救美’本來就是‘多管閑事’的一種,不打緊。故事足夠美妙就好。”
盧簫翻了個白眼。但在走進附近的餐館時,開門時她的手臂還是停留了片刻,為白冉留了門。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一同走進餐館後,白冉悄悄對她耳朵吹了口氣。
盧簫一陣寒噤,一把推開她:“離我遠點。”經過那口氣的撫弄,她的耳根子燒了起來。
落座之後,操著一口羊肉串口音的老板慢悠悠走了出來。不過他在看到了盧簫的軍服褲子後,動作立刻利索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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