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顧不得什麽禮節,直接開了門。
床上的白冉裹在薄薄的被子裡,如死了般一動不動。
盧簫一驚,衝上前去,手指率先伸到白冉的鼻孔前。幸好感受到了氣息,她松了口氣。
但從這條蛇的皮膚狀態來看,感覺並不是很健康,像是生病了一般。要不要幫她打開暖爐呢,盧簫在猶豫。
這時,白冉窄窄的鼻翼輕輕扇動,好像聞到了什麽東西。緊接著,眉毛開始顫動,呼吸逐漸趨於紊亂。被子下方漸漸凸出一塊,和蛇尾的形狀重合。
床上的蛇倏然睜眼。
在看到身旁的盧簫時,她的表情瞬間變成了驚恐,一把推開靠得太近的上尉。
“你幹什麽?”白冉輕輕喘著氣,臉頰全是紅色。拉起的被子也遮不住那不住起伏的胸脯。
盧簫愣了,她頭一次在這條蛇的臉上見到這個表情。
“我怕你生病了,你沒開暖爐。”
“我知道。”白冉飛速轉過頭去,聲音開始怨念。“這個溫度我死不了。”
盧簫皺眉:“確定嗎?”她可不覺得剛才的樣子像是沒事。
“確定。”白冉背對著她,一動不動。“離我遠點。”
一直主動肢體接觸的到底是誰啊?盧簫越發疑惑。是自己做了什麽,惹她不高興了嗎?
一條焦躁不安擺動著的蛇尾,悄悄從被子下方探了出來。似不耐煩的推脫,似控制不住的勾引。
盧簫立刻明白了。
心跳得很快,跳得很狂。
她立刻向後退開幾步,低頭道:“抱歉,打擾了。”然後飛快逃離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作者君從來不寫ABO;其次,作者君從來不寫ABO。
第45章
哥哥、嫂子和媽媽去參安安的幼兒園運動會了。媽媽總說要給孫子一個完整幸福的童年,因此盧笙再怎麽不情願,也被生硬地拽了去。
盧簫獨自向集市街走去。
花菜,黃瓜,青椒,洋蔥,白筍,還有豬腿肉。要買的東西不少,都是為今晚的大餐做準備的。
她已經很久沒買過菜了,以至於看到小商小販的秤,會愣一下它們是幹什麽用的。
在家的最後一餐。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假期”,由預想中的兩周變成了五天。
娜塔莉婭說要做頓好的,因為誰也不知道全家下次再一起吃飯是什麽時候。
那天在咖啡館聊天時,盧簫以為白冉打算在世州停留至少半個月。哪知昨天,這女人便板著臉鬧起冷脾氣了。
——我明天就要回赤聯。
看著她隱忍得很痛苦的神色,那如大病一般的神色,盧簫當然答應。異鄉終究是異鄉,別人家終究是別人家,這種狀態下,肯定在世州待不痛快。
白冉這幾天的飯量越來越少。
而到昨天,她說胃不舒服,一整天一口飯都沒吃,即便桌上擺的是她最喜歡的肝腸。今天晚上的大餐估計也不會吃,媽媽一定焦急卻無可奈何。
四月,翹尾巴,焦躁,拒食。
盧簫在大腦挖掘出很久以前的生物書裡的內容,更加確定了之前的推斷。
如果蛇人尚留有蛇的特征,那有發情期當然正常。
盧簫將排卵期偶爾會有的欲望放大十倍設想了一下,已經開始替白冉痛苦了。她知道不該有憐憫的情緒,自己沒有資格憐憫任何人,但還是很難過。
不知她回到北赤聯之後,是否能找到另一條蛇解決呢?那麽漂亮的一條,找誰都會很容易吧。頭一次,她竟因白冉的放浪作風感到安心。
買菜之前,盧簫來到了很有名的一家美妝店。就算今天不來買菜,她也會來市中心的街區的。
她要買一件禮物。
雖然曾在那張保釋單上看到過“4月14日”,但她仍不敢確定白冉的生日究竟是幾月幾號,因為那可能是假信息。但她更願意相信那是真的,因為她自己的生日是8月18日。
4.14,8.18,數字上有種莫名其妙的和諧。
生日禮物,抑或是感謝禮物。因為偶然在深夜裡回憶起過去兩年時,來自一條蛇的善意蓋住了一望無際的黑。
收到禮物總能讓人心情好些吧?她能理解白冉不開心的狀態,尊重這種狀態,但也同時希望她能在不開心的范圍內盡量開心。
然而走在琳琅滿目的貨架前,盧簫迷茫了。
她從來沒塗過口紅,對口紅色系一無所知。光從高光棒和指甲油中找到口紅專區,就已耗費了全部精力。
終於,一個導購出現了。
“您好,請問需要幫助嗎?”
“我想買一支口紅。”
“這些都是,任您挑選。”
盧簫點點頭。
然而沒過幾秒,她人傻了。外型各異的金管黑管上,數字五花八門,02,80,749,622……為什麽口紅會有這麽多型號?
盧簫寧願做一套高數試卷。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請問,為什麽管子上有這麽多不同的數字?”
導購小姐十分禮貌地微笑:“不同的顏色。”
紅色能分出這麽多種類嗎?盧簫既震驚,又新奇,或許身為畫家的司愚來了才能全部分清吧。
“那有沒有看起來溫柔一點的顏色?”
那日火車上的對話,滑稽中鐫刻著不可磨滅的承諾。
“溫柔一點兒的顏色?”導購思考片刻,從上百支口紅中抽出一支,擰開。“這支顏色日常,而且很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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