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客廳裡擺弄顏料的司愚往這邊瞥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沒說話。
盧簫瞥了一眼出版社,上面印有舊歐官方印刷的公章,這是一本官方認可的農學專業書籍,她微微放心了些許。
“很好,這本就可以。”
然而。
回到房間裡,盧簫光是看目錄就有些發愁。每個名詞都很陌生,字小得像螞蟻;再隨便翻幾頁,動不動就有泛黃的書頁缺一塊。
無奈。
但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盧簫深呼吸幾口氣,坐到床邊開始閱讀。
“這是什麽?”剛洗過澡的白冉好奇地湊了過來。她的發絲濕漉漉的仍在滴水,不過她也沒打算擦乾。
“《鄉土重建寶典》。”盧簫一本正經地回答。
聽到這個充滿鄉土氣息的名字後,白冉直笑得直不起腰,一把環住了愛人的肩膀。
“我親愛的數學家,你要轉行當農學家了嗎?”
“不,我只是覺得該多種些菜了,還是自給自足的模式最保險。”盧簫感受到脖子後側浸濕了一片,冰冰涼涼,讓她心跳漏了幾拍。
白冉的臉頰貼了上來,輕輕摩挲:“我有很多錢,你不用擔心。”
“那也不行,需要雙重保險。”盧簫盡力維持無動於衷。
致命的柔軟貼上了後背。
愛人的氣息伴著清新的香水味,悄悄點到了她的耳朵上。
盧簫立刻全身僵硬。
是太年輕氣盛了嗎?
……
她們也不年輕了吧,尤其是這條蛇?
盧簫一邊顫抖一邊克制,按著書頁的手指滲出了汗。
“讓我看會兒書……”
“慢慢看,不著急。”
“我需要盡快看完,才能盡早做出決斷。”盧簫閉上眼,鼻尖也滲出了絲絲汗珠。
白冉不以為然,手指指上目錄的某處點點:“這書還教你母豬的人工受精呢,你不先用自己實踐一下?”
粗俗得很熟悉,卻不會令人厭惡。
“哈?”盧簫被這麽直接的話震驚得啞口無言,五官都快尷尬歪了。
白冉靈巧地滑過身來,一手奪過那本書,一手將盧簫向床上推倒。
“親愛的長官,可以賞我好聽的聲音嗎?”
“不要用奇怪的稱呼。”盧簫心砰砰跳得快要炸裂了。她看著白冉越來越近的臉,咽了口口水。
真奇怪,明明那張臉有了皺紋,卻愈來愈像神了。像夢境中西西裡島上的維納斯,在泡沫中誕生的愛與美之神。
白冉挑挑眉,紅唇一撅。淺金色的發絲貼著她的臉頰,黏在她的嘴唇上。
“就許法蒂瑪這麽叫,不許我?”
“法蒂瑪的醋你也吃?”盧簫瞪眼。
“何止!我還吃我姐姐的醋呢,她憑什麽那麽喜歡你?”
“……”
盧簫無辜的小鹿眼一直在躲閃。
白冉調皮地咬咬唇,晃晃腦袋。
然後,她扣住愛人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那個吻先是輕輕柔柔的,在某一瞬間突然加重,變為侵略性的吻。
明明自她們久別重逢後的第一天起,她們就天天纏綿至筋疲力盡。
可仙境總是無止境地蔓延。
不明白究竟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還是她們出了問題。
而盧簫一直很乖很乖,任身上的人製著,也任她的手到處造次。
欲望是個無底洞。
與年齡無關,隻與對象有關。
不管接觸到哪裡的皮膚,盧簫都會覺得血液沸騰。多年過去了,歲月改變了不少東西,曾經秒天秒地的絕世美人風韻不比當年,但她仍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她們愛慘了彼此。
從身體愛到靈魂。
**
盧簫三天之內就把那本厚厚的《鄉土重建寶典》看完了。從她在研究所接觸到的有限的生物知識來看,上面教的大體沒錯,可以信任。
或許旁人看來會很不可思議,但她確實全部看完了。她看書一目十行又記性很好,數理天才很輕易就能融會貫通。
她列好了在下次集市需要購買的東西。
首先是種子,玉米和胡蘿卜的種子。
現在正值七月中旬,是澳島的深冬。小麥的播種時間已經錯過,若執意逆天播種風險太大,這麽重要的糧食問題上不能冒險。
於是經過精打細算的思考,她在適宜於七八月份播種的作物中,選擇了玉米和胡蘿卜。玉米屬於好吃又好種主食,胡蘿卜也是應季且營養豐富的蔬菜。
其次是雞仔和豬仔。
在吃肉方面,養豬的性價比很高,因為豬的口糧容易解決且生長周期很短。現在一家多了不少口人,要多買些雞,每天才能得到足夠的雞蛋。小雞分不出公母,因此需要多買些雞仔,才能保證會有一定數量的母雞。
與此同時,她和白冉去東邊進行了一次田野考察,選好了一片可以開墾的荒地。經判斷那裡土質不錯,雜草很少,離家近,又連著一片湖泊的支流,不愁灌溉。
盧簫蹲在湖邊,手指插進被陽光曬得暖融融的溪流。不愧是傑拉爾頓,深冬白天的氣溫接近二十度,即便是白冉都不會凍得跳腳。
此刻的她戴著一個潦草的大草帽,身穿迷彩長袖與土黃色寬松亞麻褲,腳踩滿是泥土的舊布鞋。若從遠處看,恐怕都分不清她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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