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咬了咬唇,語氣誠懇,“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為她負責,就算我在國外,也會和你分擔和它一起的喜怒哀樂,如果哪天它真的要離開,我會和你一起痛苦,我知道我的要求很無理取鬧,但是我沒有其他的辦法。”
“你之前說會替我實現三個願望,我想……”她有些難過,大概是因為自己這麽快就提到了願望這件事而覺得不好,可還是努力說著,
“這應該是我的第一個願望。”
裴慕西望著夏糖,從她琥珀色瞳仁裡碎光的跳躍中,感知到了某種慌張又無助的情緒的流動。
她抱住夏糖,親了親夏糖的額頭,
“我很高興,你願意和我分擔這一半的責任。”
“但恐怕你要失望了。”她這麽說,夏糖在她懷裡沉默,卻僵硬,於是她又揉了揉夏糖的肩,用自己的下巴抵著夏糖的額頭,笑著說,
“打開車門看看。”
夏糖因為她的拒絕有些傷心,睫毛有些濕潤,可還是盡量不在她面前表示出來,安靜地打開了車門。
看到裡面的小狗後,愣在了原地。
裴慕西靜靜等待著夏糖有些過慢的反應,輕聲和她解釋,“醫生說暫時不要讓它在外面走,傷口會容易感染,我就沒把它拿出來。”
“姐姐……”
夏糖終於回過神來,琥珀色的眸子裡盈滿了淚光,用著最快的速度撲到她懷裡,還有些委屈地在她肩上蹭了蹭眼淚,
“你……你……”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沒能馬上說出來話。
裴慕西抱住夏糖,將自己的體溫與她相融,“不要誤會,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本來也很喜歡這條小狗。”
“這不是你賦予我的責任,而是因為我的喜歡,我的嘗試,所帶來的責任。”她謹慎地給夏糖強調,“所以我不會將這件事,算在你的三個願望裡。”
夏糖軟綿綿地蹭了蹭她的肩窩,
“騙人。”
“不騙你。”裴慕西真誠地說著,“騙你是小狗。”
她很少用這樣幼稚的話語,而且聽起來很誠懇。
“好吧。”夏糖相信了她,抬起明亮的眼,“那我也要為我的喜歡承擔責任,我會和你一起負責的,姐姐。”
裴慕西當然相信她。
因為夏糖從不許不會實現的承諾。
想到這裡,裴慕西刮了刮她的鼻子,迎著日落下的晚風,說,“我很願意,和你一起承擔這份責任。”
“我也很願意。”夏糖鄭重其事地強調,卻又有些羞澀,“雖然說起來很不好意思,但是這讓我感覺,我們是一體的。”
“當然。”裴慕西很同意她的觀點,抱住她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小狗還沒有名字,給它取個名字吧。”
“它看起來很藝術。”夏糖有些猶豫,“姐姐有想好的名字嗎?”
裴慕西從未聽說過有人會用“藝術”這個詞語,來形容一條曾經髒兮兮的流浪狗,但是夏糖會。
所以她很期待夏糖為這條藝術小狗取的名字,在某種她潛意識的隱喻裡,這條小狗像是她自己的映射,她很想讓夏糖為小狗取名字,就像她期待夏糖為她來賦予定義。
“沒有。”裴慕西說,“我想不出什麽好名字。”
夏糖皺了皺臉,“好吧,其實我有想好的一個。”
“這麽快?”裴慕西有些驚訝。
夏糖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耳朵尖尖,“因為我做好決定之後,就在想我們的小狗要叫什麽名字。”
她說,我們的小狗。
這足以讓裴慕西感覺到愉悅,“什麽名字?”
“夏天。”夏糖說著,“我想叫它夏天,可以嗎?”
“當然可以。”裴慕西抿著唇,她大概很能明白夏糖的意思,前幾天她們有討論過夏天這個詞語的含義,但她還是問了出來,“不過為什麽要叫它夏天,它看起來明明一點也熱烈,也不蓬勃。”
“它很不像夏天。”
因為生著病,它很沉鬱,很痛苦,也完全不能自由地去到任何地方,它看起來,和夏天這個詞語處在完全相反的宇宙,就像是和夏天相反的意思。
這是裴慕西的理解,她覺得這條小狗更適合取一個類似“冬天”的名字,哪怕南廣的冬天仍然溫暖,但也比夏天更適合。
夏糖似乎卻不這麽認為,她和在車裡的夏天對視一會,夏天似乎感應到了夏糖的視線,朝她緩慢地眨了眨眼。
小狗身上的傷口還沒好全,略長的毛發比昨天看起來整潔了一些,可還是遮住了眼,看起來沒什麽精神。
夏糖看了一會,伸手去握了握夏天的爪子,她們的相處看起來很和諧,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會很喜歡夏糖。
“因為我覺得夏天有點像姐姐。”夏糖突然冒出一句。
“哪裡像我?”裴慕西忍不住問。
夏糖思考了一會,抬頭望向裴慕西的時候,她整個人被浸泡在絢爛夕陽裡,眼神柔軟又爛漫,很可靠地說,
“它看起來很有生命力。”
“姐姐也是。”
你一直都如此熱烈,蓬勃,自由。
你一直都是,我的夏天。
作者有話說:
故事的最後,她們會一起養一條很像她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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