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糖不會。
因為夏糖很乖也很安靜,這也是裴慕西就算碰到蝦殼會過敏,也寧願自己幫夏糖剝蝦的原因。
這既出於某種護短,她不願意看到一桌人一起吃飯,只有夏糖這個乖小孩吃得少,這會讓她產生沒由來的心疼。
也出於某種投喂的享受,她喜歡看夏糖吃東西時塞滿腮幫子慢慢咀嚼的滿足感,有時吃到好吃的眼睛還會眯成一條縫,這也會讓她感到開心。
夏糖應該去做吃播。
隻為她一個人服務的吃播。
裴慕西有些不切實際地想著,等夏糖把蝦吃完了,外面也開始刮起了更大的風,雨開始嘩啦啦地落下,砸在玻璃上,豆大一顆,發出響聲,吹得外面的樹木也開始搖晃。
裴慕西把體溫計拿來,遞給被她勒令坐在沙發上蓋著毯子的夏糖,又將視線投在玻璃窗上,靜默地望著這一場“仰望”帶來的大雨,
“雨還挺大的。”
“還好,比我想象得要小一點。”夏糖說著,便乖乖把裴慕西拿過來的體溫計夾到腋下,體溫計略涼的觸感讓她不經意地皺了一下臉。
裴慕西注意到了夏糖的表情,走到她旁邊沙發上坐下,給她掖緊身上蓋著的毯子,“量完體溫就吃藥,然後睡覺,要多睡覺才會好。”
“可是我不困呐姐姐。”夏糖看著她,頭在抱枕上蹭了蹭,眼神留戀地盯著窗外的雨。
“困就睡。”裴慕西這麽說著,又伸手去探了探夏糖的額頭,略熱的觸感讓她擔心地蹙起了眉心,“家裡有藥嗎?”
台風天的大雨一般不會很快停下。
如果夏糖發燒的話,這是一件麻煩事。
“有藥。”夏糖說著,額頭在她手心裡蹭了蹭,像一隻軟黏黏的小熊。
這其實是夏糖生病時的習慣性動作。
可不知怎麽,長大了的夏糖做起這個動作來也毫不違和,讓裴慕西的呼吸緊了幾分,手心仿佛被柔軟的糖水淌過。
“那就好。”她松開手,試圖避開些什麽。
可指腹上縈繞著的觸感,又仿佛讓她有些留戀,甚至想要更多,觸碰更多,戳破更多。
夏糖只是望著她笑,純粹地笑,“裴阿姨每隔三個月就會給我們家的醫藥箱換新,不用擔心。”
提到裴斯雲,裴慕西的心平靜下來,她靜靜望著夏糖,“聽說我不在南廣的這三年,你經常去陪我媽?”
“也沒有經常啦……”不知是不是飯後犯困,亦或者是生病讓人脆弱,躺在沙發上的夏糖異常乖巧,“只是有空的時候才去,我自己想去,有時候還怕自己耽誤裴阿姨的事。”
裴慕西“嗯”一聲,又說,“謝謝你,夏糖。”
夏糖緩慢地眨眼,沒再固執地說“我們之間是不需要互相感謝的關系”,只是將視線投向了窗外的瓢潑大雨,輕咳了咳,轉移了話題,
“‘仰望’這個名字,還怪好聽的。”
裴慕西順著她的視線往外望,垂了垂眼,又說,“是挺好聽的,她應該很喜歡這個名字。”
“南姐姐很挑的。”夏糖軟軟地說著,可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事一樣,有些費力地把頭往外仰了仰,“姐姐我媽媽給我們求的平安符,被放在我房間的抽屜裡了,你去拿一下嘛……”
裴慕西替她重新蓋好毯子,囑咐著,“你別亂動。”
夏糖便聽話地沒有亂動,只露了一個腦袋在外面,眼巴巴地望著她。
等裴慕西走進夏糖臥室,從抽屜裡拿出平安符,順帶著把醫藥箱帶出來的時候,夏糖的視線仍然停留在她身上,跟著她跳躍,流動。
“平安符有三張?”裴慕西把醫藥箱放在桌上,拿著手裡的平安符走到夏糖面前坐下,問她。
“對啊~~”夏糖點了點頭,語氣有些輕,“你一張,我一張,還有南姐姐一張。”
一瞬間,手裡握緊的平安符便有些發燙。
“沈阿姨怎麽還替南悅斯求?”她有些訝異地說。
“她就是習慣了。”夏糖眯了眯眼,似是有些犯困,“以前也是,不管南姐姐有沒有回來,她只要去了什麽寺廟,只要有人和她說什麽能保平安、保健康,她就要弄三份。”
說到最後,夏糖眼皮開始打架,便輕輕闔上了眼皮,“她一直都是這樣的。”
“困了嗎?”裴慕西連忙把手裡的平安符放下,湊過去問。
夏糖沒有說話,過了幾秒,隻遲緩地點了點頭。
裴慕西抿著唇,“體溫應該已經量好了,你先把體溫計拿出來。”
夏糖沒有答話,纖細修長的睫毛顫了顫,仿佛隻這麽幾秒鍾就已經陷入沉睡。
裴慕西有些擔心,又伸手去探了探夏糖的額頭,明顯感到比之前的溫度更高,而就連她做了這個動作,夏糖也沒有像剛剛一樣在她掌心蹭來蹭去。
隻安靜地睡著,像隻柔軟的小貓。
“夏糖……”
裴慕西試著把她喊醒,但夏糖只是昏昏沉沉地抬了抬眼,語氣有些弱,“姐姐,我有點冷,也很困,好累。”
“你先把體溫計拿出來。”裴慕西盡量放輕自己的聲音,“然後喝了藥我帶你去房間睡。”
“外面冷。”
夏糖沒有馬上回應她,過了好一會,才有些費力地睜開眼,勉強撐著把體溫計拿出來給她,癟了癟嘴,語氣帶著點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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