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才的氣氛已被破壞,兩個人相視一眼,默默躲開了對方的視線。
樓下,酒客們端著金貴的特製琉璃杯子,心裡一陣驚歎,這酒裡竟然還放了幾粒冰塊,細碎晶瑩,口感冰涼,絕了。
在這炎炎夏日飲上一杯,解暑又解乏。
小菜也夠味,麻辣花生米並一些小菜下酒,一口啤酒一口小菜,滋味那叫一個妙。
可惜只有今日是免費,秦家酒肆的酒錢說起來也不貴,這麽一大杯只要五十文,雖然杯子夠大,但喝一杯不夠啊,幾杯下肚,就是幾百文,尋常百姓哪舍得敞開肚皮喝啊。
有人悄悄算著家底,每天來喝上一杯也承受得起,絕不能貪杯,不然零花錢就沒了。
秦家酒肆的名頭一天就傳了出去,主要是尋常人省一省都喝得起,店家也舍得送小菜。
第一家上門來訂酒的是樓上樓。
樓上樓在九曲縣的分店早些天就傳來消息,當地的大酒商秦家酒鋪有新酒釀出,味道絕佳,尤其適合夏日。
奈何運過來要費些時日,還要增添運輸成本,樓上樓的大管事稟告東家以後,還是決定讓九曲縣的人送一批新酒來試試。
結果消息還沒送過去,秦家的啤酒就做到京城了,還真是天公作美。
為商者做什麽都求個‘先’,眼光獨到,敢為人先,方能吃到肉,晚一步的就只能喝湯了。
隨著最大的樓上樓推出秦家酒鋪的新酒,啤酒開始供不應求。
但秦初的野心不止於此,她現在正悶頭研究一些果酒,只有不停地推陳出新,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從九曲縣來投奔妹妹的顧大少爺一到京城就聽聞了秦家酒鋪的消息,他來到秦家酒肆外,又看了眼幾十米外的秦家酒鋪,目光沉沉。
酒肆零售,酒鋪供貨,秦家這是已經在京城立住腳了啊。
他此番進京也有想在京城開酒鋪的想法,畢竟妹妹攀上了二皇子,背靠大樹好乘涼,只是縣令的丘大人跟二皇子一比,就沒那麽重要了。
沒想到秦家竟然又先他一步,可恨他還沒研究透秦家的新酒是怎麽釀出來的,雖然收買了幾個秦家的釀酒師傅,卻隻學到了味道,釀不出和秦家一樣的啤酒來。
原因無他,他們釀出的啤酒沒有酒花,活像是沒成功的殘次品,而啤酒花的那道工序,據說是秦初親自操刀,從不假手他人。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妹妹入了二皇子的眼,如此一來就好辦事了。
顧大少爺進京當天就去拜會了二皇子,不僅受到了一番款待,二皇子還親自陪著喝了幾杯酒,可見妹妹正得盛寵。
飯後,顧三送顧大少爺出賢王府,見他一臉愁容,忍不住問:“大哥你怎麽愁眉苦臉的,有什麽難處盡管跟我說。”
從前她沒有說這種話的底氣,今時不同往日,二皇子對她格外看重,不僅出行派人護著,還天天錦衣玉食地伺候著。
顧三扶了扶發髻上的金步搖,滿臉得意,好似自己已經是賢王妃。
顧大少爺長歎一聲:“三妹你不知啊,爹爹和我天天憂心家裡的生意,就怕往後攢不夠銀錢給你置辦像樣的嫁妝,讓王府的人看輕了你。”
顧三還以為他擔心什麽,一聽是憂心家裡的生意,當下便誇下海口:“大哥放心,我今晚就去求王爺賜幾個好鋪子,咱們顧家的酒就能賣到京城來了,還愁掙不到銀子嗎?”
顧大少爺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如今京城的酒水生意都讓秦家給攬去了,有鋪子也不頂用啊。”
空開著鋪子,沒人買酒,又有何用。
“秦家?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哥你跟我說說。”聽到秦家的消息,顧三瞬間就想到了死對頭秦初,想到了總對她沒個好臉色的丘瑾寧。
莫不是秦初那個草包來京城了?來了就好。
她還怕秦初不來呢,來了才好收拾,才好報當年被輕賤之仇。
聽完顧大少爺的話,顧三心裡一陣激動,當初秦初說她給秦家提鞋都不配,可如今呢。
如今她馬上就是賢王妃了,一個小小的秦家算個什麽。
她倒要看看秦初到時候是什麽表情,還敢不敢跟她嗆聲。
於是當晚,秦府就收到了賢王府的請帖。
請帖是王府的下人送來的,直言王府的顧姑娘宴請舊友賞花,一並還請了許多大家閨秀。
秦初看了兩遍請帖,不確定道:“顧姑娘是顧三?”
丘瑾寧緩緩點頭:“應當是她借賢王府的名義,才有了這一場賞花宴,只怕是宴無好宴。”
秦初皺眉:“那-二皇子知情嗎?”
若是不知情還好,若是知情了還允許顧三宴請她們,到底是打什麽主意,難道是不打算掩藏她們的身份了嗎。
事情一旦牽扯到男主,她便感到濃濃的不安。
丘瑾寧沉眉:“不管他知不知情,我們都不好推脫,到時候要多小心。”
她總覺得二皇子沒有那麽好糊弄,在九曲縣,她只是淺淺一提,二皇子就借勢推出了顧三這個擋箭牌,此人心機,可見不簡單。
待到在賞花宴上見到二皇子站在涼亭下望著這邊,丘瑾寧便知自己猜對了,這位賢王殿下果然知情,此宴恐怕是另有所圖。
顧三被一群貴女眾星拱月地簇擁著,和在九曲縣時相比,簡直大變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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