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喜歡看丘瑾寧吃癟,喜歡看凰女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喜歡凌駕於人的快/感。
桌上再次安靜,丘瑾寧盯著二皇子一瞬,默默起身。
有安國郡主在,她不信二皇子才剛起複就敢亂來。
她剛站起,斜後方便衝過來一個人,直接攬住了她的胳膊:“丘小姐,可否陪我去後廳換一身衣服,我也不小心弄髒了衣服呢。”
湊上來的是三皇子的側妃,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側妃。
她看著這邊許久,眼瞅著顧三往丘瑾寧身上潑了一杯酒,就知道機會來了。
不遠處,三皇子遙遙舉了舉杯,一臉深意。
落後半步的威王妃攬住了丘瑾寧的另一隻胳膊:“今日真是巧了,本宮也不小心弄髒了衣衫,不如咱們一起去吧,二皇弟可否行個方便。”
二皇子望著威王妃和李側妃乾淨不染贓汙的衣服,見丘瑾寧神色安然下來,鬱鬱道:“皇嫂見外了,來人。”
他低估了兩個兄弟的野心,明知母皇偏寵他,還不知死活地想爭一爭。
有朝一日,他定要這些人萬劫不複。
威王妃與李側妃對視一眼,客套笑笑。
李側妃:大皇嫂真是一點也不放棄討好凰女的機會。
威王妃:三皇弟也知道和凰女交好了,丘瑾寧和秦初是她家王爺的福星,可不能讓別人趁虛而入。
兩人各自懷心思,面上不顯。
與仗著女皇偏愛的二皇子不同,她們走的是懷柔政策。
她們這邊的動靜,眾人都看到了,秦初見丘瑾寧被攬著去後廳,就想跟過去。
衣服卻被人壓了壓。
安國郡主淡淡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有她們在,丘瑾寧不會有事,二皇子還沒那麽傻。”
她們指的是威王妃與李側妃,一家獨大,丘瑾寧是深陷危機,若三方製衡,危機便成了轉機。
秦初坐著不再動,第一次鄭重地看向安國郡主。
往常去郡主府,招待她的都是郡主夫人,是衛姨,她實際上跟這位安國郡主來往不多。
想起對方可能是她的親姨母,秦初點頭笑了笑:“讓郡主見笑了。”
安國郡主覷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平時多看看書,別只顧埋頭商場上的事,免得有朝一日書到用時方恨少。”
秦初詫異了一下。
她左腿天生有殘,因為表格記帳混了個秀才功名,不可能再涉足官場,不醉心商場,分心讀書豈是為何?
可安國郡主的話不會無的放矢,似是另有深意。
她想起自己的身世,低頭若有所思。
“多謝郡主提醒,我會多看讀書的。”
安國郡主見她似是領悟到了什麽,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少看閑書,明日來府中一趟,讓你衛姨給你挑些有用的書看。”
她剛被冊封為太女的時候,母妃給她送來了幾筐書,全都是治國策什麽的。
她沒用著,幾筐書都放在書架上蒙塵,眼下倒是能用上了。
秦初又點頭應下。
安國郡主便沒了話,她向來不善交際,很多事都是夫人張羅,能對秦初說這些話還要顧及著言多有失,已經是盡力而為了。
事情到底走到哪一步,誰也說不準,但多做些準備,未雨綢繆總不會錯。
另一邊,丘瑾寧有威王妃和李側妃陪著,一路相安無事,安安穩穩地回到了正廳。
回到正廳,去坐哪一桌,她有些猶豫。
明面上還不宜與二皇子太難看,可是那種人的嘴臉,她實在厭惡。
威王妃見她腳步遲疑,攬著她往大皇子那一桌走:“丘小姐隨我來,本宮與你說幾句話。”
李側妃識趣地松開手,回到了三皇子身邊,只要幫丘瑾寧解圍,她便可以功成身退了,旁的不需要多做。
免得再弄巧成拙。
三皇子曉得此理,她也曉得。
丘瑾寧有了台階下,便跟著威王妃去了。
大皇子見狀,不由心喜,前幾天母皇傳了話來,丘瑾寧就是預言中的凰女,任何人不許慢待。
他就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母皇終於也看到他這個兒子了,相比已經和丘瑾寧結怨的二皇子,他覺得自己勝算更大。
“丘小姐肯賞臉,本王榮幸之至,快請坐。”
一場宴會有驚無險地度過,宴後,大皇子便命門客往秦府送些重禮。
秦末向門客主動攬了這個活兒,自詡是秦府大少爺,一定能把事辦漂亮,門客便與他一起來到了秦府。
秦府,安國郡主也在。
她來是為了給丘瑾寧一個定心丸:“二皇子在禮部當差一事,你無需分心,會試事大,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我也會盯著。”
丘瑾寧微微頷首:“臣女明白,多謝郡主。”
安國郡主看向書房外朝這邊張望了幾眼才離開的秦初,歎道:“我知你一心護她,但無憂無慮不知愁的日子,難以令人成長,丘小姐莫要愛之心切,適得其反。”
她不希望秦初處處都有丘瑾寧打算著,一個真正的領導者應獨當一面,需要成長,而不是處處都靠別人護著。
丘瑾寧抬眸,看著秦初離去的背影:“郡主多慮了,她是個行事有度,胸有溝壑的人,並非表面那般不諳世事。”
那個人只是心思簡單一些,赤誠,單純。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