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跟著笑:“有道理,這個花燈真好看,瑾寧的眼光就是好,我也喜歡。”
丘瑾寧淡淡瞥了她一眼,低頭去看花燈,臉上的血色逐漸褪盡,眸底黯然。
若她們也能如這盞花燈一樣圓滿,相守一生該多好。
許是心緒太過壓抑,她突感心頭不適,又生生忍住。
“秦初,我想喝酒閣裡的桃子酒了,你帶罐子去拿幾壺來好不好,我與綠藥去馬車上等你。”
秦初不疑有他,欣然應下:“好,我馬上回來。”
丘瑾寧站在原地,望著她遠去,轉身回到馬車上,卻讓綠藥在外面等著,自己先上去了。
馬車裡,她掩下車簾,外面的行人熙熙攘攘,花燈會上一片熱鬧。
她閉了閉眼睛,頓覺一陣耳鳴目眩之感。
丘瑾寧輕輕睜開眼睛,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玉瓶,倒出米粒大小的藥丸在手心裡,仰頭服下。
待到秦初歸來,她已面色恢復如初,笑著接過桃子酒道:“我們回去共飲兩杯,如何。”
秦初哪會拒絕,連連點頭。
回到府裡,兩個小丫鬟布置好桌椅,守在花園裡的涼亭外,亭下,兩人舉杯對飲。
丘瑾寧喝了一口,放下酒杯:“陛下封了秦家為皇商,特批秦家的酒為宮廷禦酒,你一定要小心對待,不要出什麽差錯。”
“你放心,我會的。”秦初點頭,秦家的釀酒生意蒸蒸日上,總算不負她的用心打理,不管是給宮裡供酒還是售給散戶,她都會用心。
丘瑾寧抿了抿唇,意有所指道:“你喜歡釀酒,喜歡經商,無論將來發生什麽,都要好好做自己喜歡的事,一直做下去,才不負此生。”
哪怕她不在了,也要好好生活…
秦初笑開:“當然,瑾寧也是,如今天下皆知百鉞的丘丞相,美名遠揚,我們一起努力,為了自己喜歡的事,為自己喜歡的人。”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丘瑾寧,看著自己喜歡的人。
腦海中拂過四個字:歲月靜好。
丘瑾寧心頭酸澀了一下,移開視線:“我去書房裡拿本書,一會兒就回來。”
她起身,離開涼亭一段距離,才抬頭去看月亮,眼角似有晶瑩滑落。
秦初坐在涼亭裡,望著她纖細的身影,心道瑾寧好像又瘦了,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人吹走,讓她遍尋不見。
她晃了晃頭,無聲笑笑,拋開腦子裡莫名飄過的想法,她的瑾寧在眼前,夜夜在身邊,哪裡也不會去,怎麽會遍尋不見。
入冬這晚,秦初笑著端來一碗湯來到書房,坐下看丘瑾寧伏案寫字。
“瑾寧,事情忙不完就放一放,身體要緊,你看你都瘦成什麽樣子了,我抱懷裡都嫌硌手。”
丘瑾寧偏頭,定定望著她片刻,笑了笑:“很快就抱不到了,陛下命我北上巡查百官,沒個一年半載是回不來了。“
她最近吃藥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很快就避不開這個人了。
秦初走過去揉著她的肩頭:“北上?你是一朝宰輔,跑去巡查百官做什麽,那不是吏部的事嗎,你幾時去,我陪你一起。”
小姐妹太不地道了,派丘瑾寧出遠門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她都沒個準備。
丘瑾寧手指握緊,心底莫名一疼,臉上仍舊笑著:“我一人去便可,陛下派了護衛,此番是為了公務,你在家中等我便好。”
秦初蹙了蹙眉:“我悄悄跟著,不打擾你公辦也不行嗎?”
她們雖然已成親五年有余,但仍不想分離,她想天天陪著丘瑾寧。
丘瑾寧眼簾顫了一下,垂眸道:“你跟去,我會分心。”
秦初一聽,只能歇下心思,把丘瑾寧摟進懷裡,親吻她的鬢發:“那我不跟去,你專心辦差,早些回來。”
“嗯-”
很快就到了出行那一天,秦初給丘瑾寧塞了銀票,帶上廚娘,恨不得把秦府都搬去:“讓罐子跟著你,路上有什麽粗活,都交給她,有她跟著,我也多放心些。”
丘瑾寧望著她不停叮囑的模樣,眼角倏地一紅:“秦初-我-”
秦初輕輕擁住她,小聲哄道:“只是分開個一年半載,我們的丘丞相怎麽還哭鼻子了,乖,我會每個月都給你寫信的。”
丘瑾寧緊緊抱著她,到底還是難敵私心:“秦初,不要忘了我。”
“說什麽胡話呢,快走吧,不然天晚了,就要露宿野外了。”
“嗯-”丘瑾寧微微仰頭,親了親秦初的嘴角,才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遠去,車簾一直掀開著,馬車裡的人回頭癡望,好似要把秦初望進心裡去。
秦初笑著揮揮手,待馬車轉彎,頓時一臉沮喪。
這才剛離開,她就開始想念了,接下來的一年半載怎麽活。
好在,每個月都可以收到丘瑾寧書信,寥解相思之苦。
“秦初,我這裡一切都好…”
“秦初,北方下雪了,很大的雪…”
秦初坐在酒閣裡,反覆翻看著丘瑾寧的兩封書信,手指摸著丘瑾寧寫下的字,唇角輕揚。
兩個月了啊。
她卻仿佛覺得過了兩年那麽久…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
秦初一看來人便要跪下,被及時製止。
“快別跪,咱們又不是外人,丘愛卿來信了吧。”三皇子臉上端著笑意,小心打量著秦初的神色,自打丘瑾寧一走,他都不敢來見小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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