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只要孫少國完成這兩件事,他就可以拿到一百萬的酬金。
要是他再把車裡的人弄死,拍下屍體的照片,還能再收一百萬。
孫少國打開貨車車廂,從中拖出一把重達百斤的特製長錘。
人命又怎麽樣?坐牢又怎麽樣?
只要這兩百萬到手了,他的兒子,老孫家的九代單傳香火,就可以吃穿不愁半輩子了。
一想到這,孫少國的眼神就陰狠下來,他拖著長錘,一步步走向小車。
“砰——”整輛車輕微晃動了一下。
“他娘的!”孫少國使出渾身力氣,一下又一下地砸向車窗。
看似隨時會破碎的車窗,此刻卻紋絲不動。
最終,孫少國氣喘籲籲地停下揮錘的動作,他把鐵錘“哐當”一下丟到地上,用手掌擦掉額頭上的汗水。
忽然,一輛小車同樣通過逆行,從隧道口飛馳而出,然後停在不遠處。
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他頭戴黑色帽子,半張臉掩在帽簷下。
孫少國知道他是雇主那邊的人,於是快步走過去,對那個男人唯唯諾諾道:“老板,人已經暈過去了,這車我砸不開。”
梁成威居高臨下地瞥他一眼,他掏出手機,調出沈清徽的照片,他彎腰看向後車座,女人臉色蒼白地倒在椅子上。
確認無誤,梁成威緩緩眯眼,他嗓音有些沙啞地問:“你用什麽砸的?”
十二月的寒風滲骨,孫少國打了個冷顫,他指向拋在路面上的長錘說,語氣討好地說:“這個好使。”
梁成威意味不明地勾一下唇,他掄起長錘,對準空氣甩了幾下,破空聲響起,聽起來格外瘮人。
孫少國看著他的動作,也不敢說話,手掌不停地往褲子上摩擦。
突然,梁成威開口道:“確實挺好用。”
“是——”孫少國生前最後的表情定格。
鐵錘被重重地掄到他的腦袋上,一瞬間,血肉齊飛,一道拋物線從空中飛過。
孫少國的屍體掛到了隔離帶上,他的臉上寫滿驚恐,死狀慘烈。
兩條路上的等待沈清徽入網的貨車司機都是替死鬼,無論他們最終是否完成任務,在寫好的劇本裡,他們的結局都必須是死。
梁成威眺望了一眼孫少國的屍體,逾時,他輕“嘖”一聲,對耳機裡的人說:“你們什麽時候過來?”
對面傳來他哥梁成武的聲音:“還要一段時間,羊怎麽樣了?”
他們被Nikita發現正在跟蹤沈清徽後,監控系統被黑,夏白焰陡然提速,甩開他們一大截距離。
他們跟不上沈清徽,又判斷失誤,走向另一條路。
等到技術人員阿水重新連上監控系統,他們才知道自己走錯路,於是立刻聯系做接應的梁成威,趕緊過來殺人滅口。
現在他們轉道過來,還要沿路布置道路修路指示牌,避免有車倆從這條路經過,需要耽誤不少時間。
梁成威心裡煩躁,他說:“人還沒死,鎖車裡出不來,要是你們趕不過來,我先宰羊了。”
梁成武知道這個弟弟的本事,他放話道:“宰吧,記得把整個過程錄下來,不然雇主那邊不認帳。”
“知道了,有錢人的毛病。”梁成威啐罵一聲。
他從自己的車後座,拿出早就備好的錄像機,架在一個可以拍攝清楚整個路面的位置上。
他又繞到貨車後邊,從車廂裡拎出幾桶汽油。
孫少國恐怕到死都不知道,這群人為什麽要他帶上這幾桶汽油後再出發。
梁成威擰開油蓋,先把汽油潑到孫少國身上,然後以他的屍體為起點,將汽油一路潑一路帶,徑直走向小車。
駕駛座上,夏白焰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睛,她趴伏在方向盤上,看到視線中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
對方將某種液體狀的東西,盡數潑到車身上、輪胎上。
車內,Nikita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警報!使用者遭受人身威脅,生還率降至13%。”
“警報!使用者遭受人身威脅,請盡快下車!”
“警報,車身受損度達72%。”
多年的應激訓練讓夏白焰陡然驚醒,她強忍骨裂的鈍痛,猛地坐直身,死死盯著梁成威的後腦杓。
她雙目赤紅,重新發動車子.一邊踩油門一邊喊道:“Nikita!有命再見!”
“祝您好運。”
“警報,車身受損度達75%。”
“警報,車身受損度達81%。”
“叮。”梁成威打響打火機,他把叼在嘴裡的煙點燃,然後深吸幾口煙。
他往後退幾步,正要丟下亮起橙光的煙頭,引擎發動的聲音驚動他。
“砰——”煙頭應聲掉落,梁成威被飛馳而來的車子撞開。
夏白焰繼續提速,整輛車碾向他的身體。
“擦——”他們的後邊瞬間燃起熊熊大火,車駛過的地方延開一道猙獰的血痕。
終於,整輛車不堪重負,徹底失去控制,轟地一下撞到隧道的洞壁上。
“警報,車身受損度達100%,預計在五分鍾後自動爆炸。”
夏白焰死死咬著牙,喉間的血不斷往上湧,她解開安全帶,撞開徹底損壞的車門。
然後打開後車門,把氣息奄奄的沈清徽拉出來,她把沈清徽扶在背上,拖著她拚命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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