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焰每走一步,地上就多一灘血跡。
她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完全是在透支生命,憑借本能在往前走。
“轟——”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身後湧來一股熱浪。
夏白焰本能地撲向沈清徽,兩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汽車的殘骸飛得到處都是。
直到此時,夏白焰才徹底失去意識,昏死在沈清徽身上。
二零一三年,夏白焰從特種部隊退役。
適逢三家正在進行內部選拔,為新任的沈家家主挑選合適的保鏢及司機。
夏白焰以最高分的成績走到最後一關,最後一關由沈清徽親自面試。
“夏白焰。”氣質冷清的少女翻著她的資料,輕聲念出她的名字。
“是!”夏白焰拘謹地坐在少女對面,比和敵人對峙時還要緊張。
“你要保護我嗎?”沈清徽看向她,眼裡似乎笑了一下。
夏白焰一怔,她如實回答:“這是我的職責。”
沈清徽神色寂寥,她對夏白焰說了句含義不明的話:“你的職責不止是保護我。”
初時,夏白焰還不明白這句話的用意,直到很多年後她才知道,自己要保護的從來不只是沈家的家主,而是三家的未來。
這不只是職責,更是使命。
她願意燃盡一生去完成的使命。
第50章 生死
50、生死
幾輛改裝車馳過夜色,停在滿地殘骸與人血的隧道裡,車上的男人一個接一個地下來。
“梁哥,阿威好像死了?”張聰環顧四周,看到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梁成威,聲音有些發抖。
梁成武目光陰沉地盯著他,突然,他飛起一腳,把張聰踹翻到地上。
他操著口音罵道:“丟你老母。”
盡管在聽到車輛撞擊聲時,他已經預感到梁成威會出事,可真聽到別人說他弟弟死了,便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當場殺人。
張聰捂住鈍痛的胸口,吐出一口血,他站起來,忙不迭地向梁成武道歉。
梁成武怒瞪他一眼,示意一旁的阿水:“你去看看阿威。”
阿水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鏡,走到四肢幾乎被撞散架的梁成威身邊,他蹲下去探梁成武的鼻息,然後對著梁成武搖了搖頭。
梁成武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看向倒在不遠處的夏白焰和沈清徽,眼神狠毒如刀。
突然,他一邊伸手示意,一邊朝兩人走去,男人的吼聲傳出老遠:“他/娘/的,刀呢?”
“把刀給我!今天我就弄死這個死三八。”
梁成武被弟弟的死刺激地發瘋,走路都帶著一陣風。
陳宗實連忙打開後備箱,裡面放著一排擦得鋥亮的大砍刀,五十厘米的刀身又厚又長,刀鋒處反射出雪白的刀光。
他小跑過去,把砍刀遞到梁成武手中。
梁成武握緊刀柄,他一臉煞氣地走到夏白焰和沈清徽身邊,然後把蓋在沈清徽身上的夏白焰一腳踢翻。
他看一眼夏白焰的臉,發現不是照片上的人,於是他轉移目標,一把抓起俯躺著的沈清徽的頭髮。
女人的玉頸往後仰,滿臉的血汙,唇色蒼白,像一隻垂死的白天鵝。
都是因為這個女人,他弟弟才會被撞死,梁成武心裡怒火中燒,看著沈清徽的目光,仿佛即將擇人而噬的惡狼。
“臭三八!去死吧!”他松開手,高舉起手中的砍刀。
“嗶——”突然,喇叭長響,一道強光照過來,梁成武動作一停。
“威哥,有人來了!”陳宗實大喊一聲。
沈西洲被他們的車擋下,根本衝不進來,她死死地盯著梁成武手中的刀,手臂不斷顫抖。
只見那個滿臉凶相的男人,遠遠地望過來一眼,男人挑釁式地將刀尖對準她指了指,然後回過頭,重新舉起砍刀。
“啊——”沈西洲雙目欲裂,眼睜睜地看著嗜血的刀光從空中劃過,然後重重地劈入沈清徽的後背。
衣服被刀鋒割破,血肉翻出傷口,沈清徽瞬間被淹沒在血海之間。
梁成武站起來,滿臉都是濺出來的血,他舉起砍刀,對著車裡的沈西洲獰笑,刀尖下不斷滴出鮮血。
他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高聲喊道:“全部人!操起家夥!殺了她們給阿威報仇!”
他的同夥迅速分好砍刀,然後人手一把刀,朝車裡的沈西洲包圍過去。
親眼目睹梁成武砍向沈清徽的那一幕,沈西洲痛得喉嚨裡湧出血腥味,她拎起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刀,打開門下車。
“她/娘/的,活見鬼了。”有人看清沈西洲的長相,心中大駭。
剛才她坐在車裡光線不夠清楚,現在走出來,不熟悉的人怎一看到她的臉,隻覺得和倒在地上的沈清徽一模一樣。
梁成武也是一驚,剛才這個人不是倒在地上,被他砍死了嗎?怎麽又活過來了。
張聰問:“梁哥,到底哪個是我們要殺的人?”
“管她?一起殺了就是。”梁成武抹一下臉上的血,一行人逼近沈西洲。
沈西洲同樣在朝他們走來。
草木枯敗的季節,寒風淒凜,女人的烏發被紅綢帶束高,衣角與紅帶翻飛。她身似蒼木,透出幾分蕭瑟與哀涼。
“錚——”刀刃出鞘,帶出一陣鳴聲。
沈西洲丟下刀鞘,表情分外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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