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有點冷，我縮了縮身子繼續道:“首先我們需要以你的厲鬼的姿態展開一定的殺戮行為，削減山村的人口，然後吸引人**再度前來。殺戮對象你可以自行選擇，自己乾不過來可以聯合別的厲鬼，我給你一個標準線，百分之十五。一個星期之內，把這個山區的有效人口消滅百分之十五，然後停止殺戮，造成厲鬼已經放棄復仇的假象。”

　　女鬼提問道:“為什麽不是直接全殺了?”

　　我搖頭解釋:“我們要的不只是物理上毀滅一個村落，更要在精神上將其摧毀。百分之十五的有效人口損失會讓村子在深淵邊緣停下腳步又不會讓他們覺得徹底沒希望而自暴自棄，他們會拐賣更多的人口，而這時候活人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我作為鬼郵差可以用相機用錄音筆記錄這一切，把這些東西散布出去的話不只是這些村民，連這裡的地方勢力一起埋葬掉。我們需要先獲得原始材料，後期加工之後可以把整個村子，連同整個小鎮變成人口販賣的中心地帶，把每一個出身於這村子的人都打上人**的標記，埋葬他們的未來。”

　　女鬼眼底的瘋狂在快速消退。

　　她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鍾，才幽幽道:“比起我，你更像是厲鬼。”

　　“廢話少說，做不做。”

　　“做。”她咬了咬牙，“我這就去聯系其他的厲鬼，不過先幫我把村子裡的一個鬼嬰找到，那鬼嬰是百裡內張欣欣之下第一鬼。”

　　我點頭，補充道:“活人你來收拾，鬼怪盡量避免衝突，交給我來解決。先別走，送我回去。”

　　女鬼愣了一下:“你伸手是什麽意思，想讓我抱你回去?”

　　我點頭用最乖巧的表情淺笑:“你會縮地成寸直接給我拉回去也行。我長得還可以，抱我你也不吃虧。”

　　“我不喜歡女人。”雖然這麽說著，她還是抱起我快速掠過低空，“我叫楚君憐。”

　　“楚君憐……”我念了一遍讚道:“好名字。可惜錯了地方，君不憐我，我應自強。我叫鄭心雨，以後，我們就是聯盟了。”

　　“我還有問題。”楚君憐的聲音很好奇，我微笑以食指擋在她的唇上：“君憐姐姐，據說厲鬼會保持著死去之前的姿態，君憐姐姐這一身血衣怎麽看都是在大都市生活的高層人物，至少也是中高層人物，絕對不會是自願被困死在這落後的山村裡的。既然不是自願，一個發達都市的女人會死在這裡，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遭到了拐賣，死亡原因則是在逃跑過程中死亡，或者是在逃跑失敗後死亡，這一股不甘心的怨念支撐著本該進入輪回的君憐姐姐變成幽魂。”

　　“你真是一個可怕的人。猜到了我的遭遇，因為同情我所以想要幫助我嗎。”

　　我在她懷裡抬頭，看著她漆黑得沒有一絲白色的眼睛微笑：“不，是我自身的意志。我討厭這村子。我知道這樣的事情必然是經常發生，我也知道在落後地區法律是沒有意義的，因此……”

　　“這麽好看的臉上不該有殺機。”

　　楚君憐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我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在快速平靜。她的能力不只是讀取記憶和偽裝自己，似乎還包括強製冷靜。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她抱著我在低空掠過，看著不斷晃過的幽魂們，我方才湧動的心潮也平靜下來。

　　如果我死了，我的屍體上站起來的靈魂一定也是一身鮮紅的血衣吧?比王鵬、比夏詩悅都要紅。

　　當我回到村口時已經是深夜兩點，今日不同於往日，我在村裡基本上無事可做，白天睡一整天也沒人說我，於是我可以在村子裡繼續走動，看看誰家的大門沒有關。

　　幾個上紅下白十分滑稽的鬼從我面前飄過，我對他們打招呼，他們也知道我是信使，友好和我回禮，等他們走過後，我又看到一群人從村口慢悠悠進來，這幾個人穿得很運動，一看就不是村裡人。若是平日我大可不理他們自己回家，在和楚君憐簽署了邪惡聯盟條約之後我就不能這麽做了，誰知道厲鬼們會不會把這群外人一起殺了。

　　這幾人中的一個女性打扮倒是挺時尚，也挺漂亮的，和一個小夥子手挽手一起走，應該是跟他回老家的女朋友。當然，也有可能……剛地上有什麽東西爬過去了?好像是個紅色的，爬得還挺快?

　　血腥味從山村的土路上傳來，我閉上眼睛小心躲在建築物後面，現在的我沒有信使身份庇護要小心這個似乎很凶的鬼物。紅色的東西在道路上快速移動，我仔細看著它，那好像是一隻腿很短的貴賓犬，再仔細看的話竟然是一個裹在紅色繈褓裡的嬰兒。以紅衣嬰兒為中心，密密麻麻的血線延伸出來覆蓋到路上，血線有生命一般向著幾個外來者伸出，這些人還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仍然說說笑笑，看得我都替他們著急。

　　“這次掙了多少錢。”

　　“三萬。省城人有錢，咱的這小玩意兒他們喜歡。我這次回來能把兒子帶走了，別的不說至少我兒子能在外面上個小學了，以後能走出這村子，我們要多多相互照應。”

　　年紀最大的男人抽出一支煙遞給身邊的夥伴，在對方伸手去接的瞬間，一道血線陡然甩出。

　　年輕的男人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看著穿過自己胸口的血線，無數道細小的血線組合成手腕粗的血繩，貫穿了年輕人的胸膛後迅速又分成原本的血線形式，年輕人一口血噴出來，不等他發出死前的慘叫血線就再次向外釋放，將他的身體切成一堆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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