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聲道:“這是天皇陛下的命令,必須執行。只要沒有證據,中國也好英美也好都沒有辦法制裁日本,如果這種東西繼續存留於世被發現了,必然會落入英美之手,到時候天皇陛下也一定會受到牽連,你連這個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研究員掙扎了一下就拿起線裝筆記本,他對著水面沉默了一會兒,我上前兩步讓他趕緊銷毀記錄,不料他突然一腳把我踢下了水。
難道我假冒天皇特使被發現了?
“我和我的夥伴們為這個項目已經奮鬥了幾十年,殺了那麽多人,付出那麽大的犧牲,眼看就要得到最後的結果了,眼看就要跨過最後一扇門了,卻告訴我要結束這個項目嗎?我絕不接受這種結果,即便是沒有軍部的支持我也要獨自把研究進行下去!”
我先是一愣,繼而搖頭苦笑。
以為是忠心的軍國主義分子,結果是瘋狂科學家嗎?舊日本幾乎每個公民都是在對天皇絕對忠誠的教育環境下一遍又一遍洗腦洗出來的好鬥分子,天皇對他們來說就是神明,是絕對不可以忤逆的存在,他居然會為了一個科研項目對天皇說不。
“那我隻好在此將你打倒了。”
我拿出一張紫符,研究員拿著線裝本扭頭就跑,在跑路之前他把一個奇怪的東西扔進蝕骨之河,陰氣不斷從河底冒出來,像是有什麽龐大的動物正在呼吸。
怨魔……嗎?
水中的陰氣實體化成為一個扭曲的人影,它和目前為止我所見過的任何敵人都不一樣,不是人不是鬼,如果非要找個類似的對象那就只有執念的怪物跟它比較像。
鬼影向我直衝過來,速度很快,但我是超機動炮台法師,要躲開正面的攻擊並不困難。這是一個大概有道君實力的鬼影,他的戰鬥方式與我交過手的癲鬼比較像,都是不計後果的瘋狂進攻,以傷換傷瘋狗一樣纏上去,但由於基礎實力碾壓,要對付這麽一個瘋狗陰氣聚合物並不算太難。
我和它對了幾劍就扔出一張紫符將它炸碎,紫符淨化了陰氣,但情況並沒有好轉。
瘋狂科學家在一邊進行最後的實驗,蝕骨之河中出現巨大陰氣漩渦,河附近的陰氣不斷被漩渦吞噬,那漩渦的陰氣也越來越強,一看就知道他在製造什麽了不得的怪物。這時候最明智的行動就是衝過去殺死他打崩漩渦,但當我閃現到他背後時我又猶豫了。
他和那些侵華日軍不一樣,他做了很多壞事但並不知道自己在做壞事,這樣的人,真的要一劍劈了嗎?我覺得還有教化的余地。
很快,我就為自己的心軟付出代價。
陰氣的尖刺自蝕骨之河中伸出,我分明看到是河水與陰氣融為一體,整條河在一瞬間都被同化為陰氣。那道陰氣尖刺朝我胸口刺出,被我用劍擋住後包裹我的河水也變成陰氣,一個漩渦自我腳下生出將我拖入水中。
我隻好屏住呼吸避免嗆水,但我從來沒有嘗試過無器具潛水,三十秒就已經很難受,那漩渦牢固纏繞著我讓我無法離開水下,驚月劍的劍氣也不能對漩渦造成絲毫傷害,我只能向水底越來越深地沉陷。
要死了。
蝕骨之河會分解靈魂,如果我死在這裡,即是真的結束了。
我知道一個道士的命運少不了是與陰物作戰死去,作為道士來說能夠死在和陰物的戰鬥中是最好的結果,可是我還是不甘心。
救救我。
我不想死。
誰都可以,救救我。
沒有人拯救我,要活命還是得靠自己,這樣的情況下我怕是束手無策。
道尊又怎樣,還不是淹死在河裡。
水不斷灌進嘴裡,我已經是自暴自棄,但令我驚訝的是在我快要死掉的時候漩渦消失了,驚月劍形成結界帶我浮出水面,我努力爬到岸邊就失去意識。
如果這時候研究員給我一刀,我就真的完了,但他並沒有那麽做,而是留下一封信,告訴我那個被認為絕對不可能實現的目標被他實現了。
我大概昏迷了十七個小時,靠著驚月的生命保障和寒露的項鏈苟活,現在我的命保住了,身體還是很沉重,短時間內不能作戰,得先照顧好自己。
周圍的陰氣變得很稀薄,蝕骨之河裡的那些惡靈們都去了哪裡。
是用他們作為怨魔的養料喂給怨魔了嗎?還是有其他的用途?研究員呢?
我用劍支撐地面勉強向前走,走不出五米就摔倒在地上,眼前一片紅色,我還以為是怨魔來襲擊我讓周圍的牆上流血,但那血不是牆上的。
那是我自己的血。
我的耳朵裡有血滴出,量不大卻是嚴肅的警告。
胃好疼,應該也出血了吧。
雖然很想出去幫忙,但我好像,也做不了什麽了。
第282章 怨魔?
研究所內部的陰氣幾乎已經散盡,我在門口見到了瘋狂科學家,他半個身體被碾碎,但他臉上很平靜,看不出一絲痛苦。也許能為自己所熱愛的事業犧牲是一件很好的事吧,他是一死了之我卻要接過這個鍋想方設法消滅怨魔。
陰司地府給我的第一個詔書好像就是消滅怨魔,當時先代冥帝尚在,地府勢力基本還穩固,那時候他們都不敢親自下場對付怨魔,現在日寇培養出的怨魔一定更加凶險。
身體情況不樂觀的我只能在研究所附近步履維艱移動,直到一襲紅影在我眼前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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