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君王的黑發遮蓋住臉,隻留下一雙金色的眼睛直勾勾望著我。
我歎了口氣對她伸出手。
“抱。”
她沒有遲疑就抱住我,剛一接觸我就打了個冷戰,她身上好冷,在我接觸到的那麽多鬼物裡她可以說是最符合鬼這個概念的。強大,凶險,無聲無息,就連陰氣都是冰涼的。
“帶我去阻止怨魔。我是道尊,我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
“那可不行,你現在的狀態去打怨魔就是送菜的,怨魔可是很喜歡吃人的。”
軒轅雯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右後方十米處,我並不擔心她會對我出手,現在我是被一個君王抱著,這位君王很強,強到一看見她我便知道已經沒有逃跑的希望。
我揉著還在疼痛小腹溫和問:“怨魔是日寇用中國人的負面情緒煉製出來的,我可不可以用這一點……”
“沒用的。不要把怨魔和鬼物理解成一個東西,怨魔雖然也是陰氣構成的,但它沒有鬼物的智力,只有破壞和吞噬的本能。如果鬼物是自然界的生物,怨魔就是人從生物那裡獲得啟發製造的武器,它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有,為什麽你會想用感情打動它呢?上一個試圖擁抱怨魔的女人已經被活吃了,你別做傻事。”
我歎了口氣道:“那我就尋求武力解決好了,但不管如何我都得先到怨魔邊上才對吧?說起來你一點都不緊張嗎,那可是一隻怨魔,紅衣君王級別,跑出來會造成巨大的災難。”
軒轅雯搖頭笑了:“我自己就是君王級別,君王怕君王,豈不是笑話?怨魔出去也就吃了十六個人,問題不大,不,完全沒有問題。”
我深吸一口氣釋放出紅衣能力,有一個醜陋的家夥正在追趕一群驚恐的人。
不是一個,是很多怪物在追趕很多人。
怨魔到現在我都還沒有見到長什麽樣,但研究所裡的鬼子都跑出來追殺最後一場考核的道士,他們保留了在研究所裡的特征,被斬斷身體後花上一分鍾就可以恢復原狀。
他們是殺不死的。
也是,誰也做不到殺死一個死人。
我在紅衣君王臉上輕印一個吻柔聲道:“等解決了這個怨魔,你就帶我走好不好?我跟你,但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先放我去做。”
因為此時沒有月亮,紅衣君王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沒有月亮的時候她是溫柔的姐姐,月光灑下她就是恐怖的厲鬼。
紅衣君王消失後軒轅雯給了我一瓶回命水,我謝過她就一口喝掉。
“不怕我下藥?”
“不怕。你是華夏上古的僵屍,在守土抗戰這一點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我相信打倒怨魔和日寇之前你不會對我出手。”
軒轅雯笑著抱起我說要送我一程,在路上她不懷好意摸了好幾次我的屁股,每次都被我抓住手狠狠掐,但她一邊喊疼一邊繼續侵犯,簡直把我的抗拒當成欲迎還拒的邀請。
早知道我就自己來了。
“只能送你到這裡了。我是僵屍,不在六道輪回中的僵屍是不能干涉活人的重大選擇的,所以接下來要靠你自己了。你身上有金陵鬼王的信物,在危急關頭那信物可以救你一命,注意保護好自己,打不過就趕緊跑。”
我點頭含笑對她揮手告別,然後就一頭扎進森林中。
那些乾屍鬼子正在森林裡行凶,趕快過去還能救幾個人,去晚了恐怕給他們收屍都沒得收。他們現在面對的可是日寇,日寇活著的時候就是最殘忍最變態的惡魔,死了變成不知道什麽屬性的怪物只會更加邪惡。
森林裡正發生慘無人道的屠殺,乾屍鬼子殺害了十幾個參賽者,兩個鬼子把一個女性道士按在地上,它們已經沒有可用的侵犯器官,但它們做了更壞的事——用刺刀剖開了那個女人的肚子,我看到刺刀尖上有一團血肉在蠕動,起初我以為是內髒,等靠近了我赫然發現那是一個人形物。
那是一個沒能生出的孩子。
我想我是一個很冷靜的人,除了面對城鎮君王嚇得我不知所措之外我好像沒有失態過,但我感覺自己眼前浮動一片沉重的紅色。
也許我做了什麽吧,我並沒有那一小段記憶,等到我清醒過來時乾屍鬼子的殘骸在地上靜靜躺著,碎成小塊,黑色絲線也支離破碎,它們試圖把碎片拚起來但顯然已經做不到了。
乾屍鬼子很難纏,它們戰鬥力不是很高卻能無視道法,也能免疫物理攻擊,我找不到很好的辦法對付他們。現在看來,它們的回復是有上限的,打到不能再恢復就好。
坐在樹枝上休息一會兒之後,我跳下來拿驚月劍挖了個坑把遭到乾屍鬼子殺害的死難者埋葬了。他們的屍體大致還算完整,我刨坑還挺快,半小時就挖了所有的坑把他們埋了填上土。
然後我看看一地乾屍鬼子的碎片和那些菌絲一樣的黑色絲線,猶豫了一下放棄了挖坑把它們一起埋了的想法,以道法點了一簇火把它們都燒成灰。乾屍鬼子基本上都處理掉了,怨魔呢?
現在為止我都還沒有見到所謂怨魔的真面目,那個被各方忌憚的怨魔究竟是什麽東西長什麽樣子我還不知道,更沒有任何對付它的經驗和方法。怨魔仿佛是某種禁忌,只是知道有這種東西存在,知道它是怨氣的集合產物,別的我們幾乎一無所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