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麽例外了?
薑帛靠在木桶裡泡澡時,還在想這件事。
青雨重新拿了件中衣放在架子上。
往外走時,身後薑帛說:“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初八。”
“冬至了啊。”薑帛忽然意識到。
“怎麽?”青雨回過身,挪了張椅子在木桶旁坐了下來,“光陰過得很快吧?”
薑帛手搭在木桶邊緣,她最喜歡的就是這樣和青雨呆在一起,以前她和青雨總說不上什麽話。
但最近青雨卻似乎格外耐心,每當薑帛醒著無聊卻又什麽都做不了時,青雨就在坐在她身邊,無論她說什麽,青雨都會回應她。
有時候薑帛都會懷疑青雨到底對自己是什麽意思,可她不敢試探,她怕自己一旦越了界,就什麽都沒有了。
“今年下雪了嗎?”薑帛問。
青雨:“前幾日下過了。”
薑帛:“大嗎?”
青雨:“不算大。”
薑帛:“有腳踝這麽深嗎?”
青雨:“差不多。”
薑帛:“我父母有問過我怎麽沒休沐回家嗎?”
這陣子宮裡乃多事之秋,先帝國葬禮還耽擱著,朝野上下又要忙著準備新君登基,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哪還有空休沐,這個時候薑帛不回家才是正常的。
但薑帛還並不知道先帝已經去世,她也不知道青雨如今是女帝,而非她口裡的公主。
青雨似乎沒有打算要將這些事告訴薑帛,“沒有。”
薑帛撇了撇嘴,“母親還真生我氣了啊,快一個月沒見到我,都不派人來問兩句。”
青雨不知在想什麽,有些出神:“想家了麽?”
薑帛:“沒有,只是以前每年冬至侯府都是一起吃餃子的。”
川魚國並沒有吃餃子的習俗,但是會有宮人在這天偷偷給她送兩壇冰梅酒來,母上是默許的。但不能被父帝知道,否則父帝發現她喝酒,是要教訓她的。
想到這裡,青雨嘴角噙起淺淺的笑,原來如今不止冰梅酒是稀有品,連當年最不喜歡的父帝的教訓都成了虛無的妄想。
“餃子是沒有的。”青雨說,“不過我可以……”
“不要!”薑帛知道她又要給自己喂血。
她只要是清醒的時候,就絕不肯接受青雨的血。
盡管她明顯感覺青雨的血對她的身體作用非常有效,但她不想讓青雨為她放血,會疼。
“不要給我你的血,”薑帛又一次強調道,“難道你想以後別人問我最喜歡的食物是什麽,我說是你的血嗎?那我不成嗜血魔頭了?”
青雨被她逗笑了,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我可沒有那麽多血來喂你這個嗜血魔頭。”
薑帛格外喜歡青雨對她做的這些小動作,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她眨了下眼睛,盡量讓自己的心思不要表現得太明顯,“那你……”
青雨站起來,“等著。”
薑帛直到青雨從門口出去,才捂著自己被青雨戳過的地方,抿著嘴笑得像個傻瓜。
青雨來到的是梧桐殿外的院子角落。
倘若她沒有記錯的話,戰爭爆發的前一年的冬至,她將沒開封的一壇冰梅酒埋在了這裡。
或許當時就隱隱有了對家國命運的預感,所以才會將它埋下來吧。
那個拿酒給她的宮人說,這酒是他家鄉的特產,每年冬至時候他家人會來都城看他,順便給他捎上幾壇,放在地裡埋得越久酒味越香,不過青雨從來等不了,不出兩日就會開封斟飲。
沒想到唯獨這一壇,埋下去就是七十年。
青雨從土裡將酒挖出來的時候,仿佛隔著七十年聞到了昔年醇厚的酒香。
與此同時,荊泉已離宮來到了相府。
第63章 又開始了
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荊泉抓住坐在床頭看書的李宴然。
她直接撞門就進來了, 兩扇門呼啦呼啦地開合,冷風全灌進來了。
李宴然嚇了一跳,“怎麽了?”
荊泉:“薑帛她被公主當了禁臠!”
猝不及防聽到這個詞, 李宴然眼睛突然睜大了。
“不……不可能吧……”
荊泉飛快來到床邊, 抓著李宴然的手臂, “真的,我親眼瞧見的,殿下這段日子不讓任何人進出梧桐殿,我覺得奇怪, 遂偷偷摸了進去, 結果你猜怎麽著?!”
荊泉攥得李宴然手裡的書都掉了下去。
李宴然看起來很難相信荊泉所說,“怎……怎麽著?”
荊泉煞有介事:“薑帛身上全是印記,你敢相信麽”
“什……什麽印記?”
“就是那種……”荊泉雙手開始大幅度比劃,“特別淫/亂,曖昧,奇怪的印記,渾身上下到處都是, 還綁手腕、腳腕……特別……哎, 就是無法描述!”
李宴然臉上始終呈現出震驚且不能相信的表情, 身體格外僵硬,荊泉緩過來一點, 才覺得李宴然的反應比她想象中古怪。
雖然這件事讓人震驚, 但能讓李宴然這麽震驚, 著實有點不容易。
她忽然感到腦後涼嗖嗖的, 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從她心底升了起來。
荊泉身體連著腦袋一塊直直轉向身後, 果然就看見霖夫人站在書架前, 手裡的書頁被她揪在手裡都快爛了, 臉上神色更是黑得猶如烏雲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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