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泉當時就嚇得往後跌在李宴然床上。
李宴然目光呆滯:“倘若我說這是霖夫人第一回 來看我,就撞上你找我說這些事來,你會不會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刻意的巧合……”
荊泉同樣呆滯:“太刻意了……”
哐嘰——
霖夫人把手裡的書扔回書架上,胸口氣得一起一伏,擼起袖子就像要去幹架似的,“這個畜生!”
荊泉不敢轉頭,壓著嘴型問李宴然:“她在罵誰?”
李宴然:“應該……殿下?”
霖夫人目光如針般冰冷,狠狠道:“帝衛都滿足不了她了麽?!居然還要給人當禁臠!本宮養她十幾年,就這麽點志氣!”
霖夫人作勢就要衝出去,那架勢和薑帛找人算帳時一模一樣,荊泉正想著是不是該攔一攔,剛一動,霖夫人就指著她:“本宮謝謝你告訴我!”
說罷,門口便只剩下她飛快離去的身影。
荊泉:“完了……”
李宴然比她反應快點,立刻叫下人去請她父親入宮,轉頭才對荊泉說:“想辦法攔住霖夫人,這其中定有誤會。”
“這是……”薑帛看到壇身的時候就已經確定這是酒。
盡管被密封著聞不到味道,但給人的感覺是非常香醇的酒,她有些不敢相信,“這是酒?”
青雨:“冰梅酒。”
“你喝酒?”薑帛無法想象青雨喝酒。
她從來沒見過青雨吃東西,也沒見過她喝酒,以至於青雨在她心目中早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酒肉這種俗物與她絕沒有任何關系。
“嗯。”
“怎……怎麽喝?”薑帛有些慌張,還是不敢相信青雨會拿酒給她。
青雨轉著壇子,認真地琢磨道:“我想應該是用嘴喝。”
好一句廢話。
薑帛看到酒壇周身還有些土,壇口的封紙也早已發黃,“這是你從哪裡挖出來的?”她問。
青雨:“地裡。”
薑帛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不該高興,青雨連說了兩句廢話。
但她居然寧可說廢話也要回答自己,薑帛太感動了,以至於苦笑了起來:“不是偷來的吧?”
青雨奇怪地看了薑帛一眼,“為何我要偷人家的酒?”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薑帛可能是被興奮衝昏了頭,但好在她還保留了一點理智,“我要是喝醉了,酒後……失態了怎麽辦?”
她本來想用‘酒後亂性’,以她現在對青雨的心思,這個可能性是很大的。
而且她現在赤身裸體坐在澡桶裡,這場面就更香豔了。
青雨卻不太在乎地說:“我已經見過你太多失態的時候,不差這一回。”
薑帛:“……”
青雨舉起酒壇在薑帛眼前晃了晃,“喝麽?”
封口不知何時被青雨揭開一角,酒氣像長了翅膀似地往薑帛神經裡鑽,薑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在水底攥得緊緊的,她以前跟著兄長沒少喝酒。
自從當了帝衛就沒再喝過,眼下被這撲鼻的香氣一勾,她饞得不得了。
但她還是有顧慮,兄長說她喝酒喜歡耍性子,萬一酒後冒犯了青雨可怎麽好?
青雨沒注意到她的心思,從拿到酒壇伊始,過去的回憶便在她指尖展開,她記得這酒並不醉人,裡面酸甜的梅子香氣十分醇厚,酒的味道反而很淡,兩壇下去臉上也只是起些薄薄的紅。
就剩下這一壇了。
突然這時梧桐殿門被闖開——
午間的光線強烈地射了進來。
青雨馬上抬袖擋住了薑帛的眼睛,而薑帛下意識低頭往青雨袖子後面躲。
而她們的反應在驟然闖入的霖夫人眼中就仿佛是被捉奸在床的一雙人。
霖夫人不是自己來的,她還帶了薑侯爺。但顯然薑侯爺是想阻攔霖夫人的,他不信霖夫人說的什麽薑帛成了女帝的禁臠。
但他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心裡頓時有些堵,忽然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霖夫人怒氣衝衝拔腿朝洗澡桶過去,青雨正於這時轉身,霖夫人什麽話都沒說就一巴掌落下來,恰好打在青雨替薑帛遮光的那隻手臂上。
撲通——
酒壇被打進了洗澡水裡。
青雨手還在半空中保持著給薑帛遮擋的動作,意識卻已經被落入水裡的酒壇帶走,那一瞬間她好像什麽聲音都聽不見,前一秒還覺得應該珍惜的東西突然消失了。
仿佛幾千幾萬年的失落都在這一刻。
而薑帛在聽到酒壇入水的聲音,那一刻她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她要替青雨把所有不見的東西都找回來。
她這輩子沒這麽快過,幾乎是酒壇被水淹沒的瞬間,她就將壇子撈了起來!
“母親你做什麽?!”薑帛抱著酒壇子喊道。
霖夫人怒視青雨,可青雨卻宛若被掏走了魂,隻盯著緊緊貼在薑帛赤/裸的胸前的冰梅酒。
僅此一壇的酒,再也沒有了。
薑子期還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他捂著眼從架子上取下衣服扔給薑帛,“穿上說話。”
在薑帛穿衣服的時候,霖夫人視線如鷹隼仔細檢查過薑帛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或深或淺的印記在她心裡都是一記痛擊,她從沒想過從小養到大的女兒不僅要入宮給人當侍衛,竟然還要淪為別人的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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