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期:“你母親尋思著將你嫁出去。”
“她瘋了嗎?”薑帛詫道。
薑子期示意她別大聲, 攬著她來到馬車後避風的地方, “就是呢, 為父也這麽說, 哪戶人家敢要你呀?”
薑帛白眼。
“好了好了, ”薑子期笑勸道, “為父呢就這麽提前同你說一聲,你只要知道你母親有這個打算就行了,回去若是遇到她,不要太放在心上就好。”
薑帛瞅著薑子期,“可我是帝衛啊,終身不能嫁人,她這是想幹什麽?”
薑子期:“她能不知道嗎,可她說了,她已經問過殿下的意思,殿下說她從來沒留過你,去留隨意,你想嫁誰都行,嫁隻豬都行。”
薑子期說得自己都笑了起來,薑帛更是覺得怎麽那麽大股子醋味,不由得笑起來:“她真說讓我嫁頭豬呀?”
“原話我可不知道,意思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不過你母親還真信了,誒,你記憶恢復了??”
薑帛晃晃腦袋,“是啊,現在已經是情根深種,拔都拔不出來了。”
“你小心點。”薑子期壓低聲音,“要是讓你母親知道你喜歡的是女子,她定要拿鞭子抽死你。”
“放心。”薑帛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她舍不得抽死我。”
薑子期嘖了聲,閨女何時這麽能得瑟了,“就算不抽死你,也會找人捆你上花轎。”
薑帛得意道:“會有人來搶親的。”
“你真可怕。”薑子期在薑帛腦袋上敲了個腦瓜崩兒,“誒,你這是準備上哪兒去?”
薑帛猶豫要不要說實話,想了想,說:“愚公山。”
薑子期似乎想到了什麽,“愚公山上……有個漣塢村……”
?!
薑帛詫異,難道祖父將這件事告訴了父親??
“你去那兒做什麽?”薑子期問道,“宴然也去嗎?”
同宴然有什麽關系?薑帛莫名其妙。
可是她忽然想到,李伯清姓李,李宴然也姓李啊!!
難道說——
“怎麽,”薑子期察覺到薑帛不太對勁的反應,“宴然不去?那你這是要與誰去?”
“父親。”薑帛將薑子期扯到更加偏僻的角落,確保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才說,“父親,您知道漣塢村裡住著誰嗎?”
薑子期皺起眉頭,“你問這個做什麽,你查到什麽了?”
薑帛含糊道:“查到一點,聽說那個住了個隱士高人。”
“嗯。”薑子期點了點頭,“確實是個高人,不過為父並不清楚那個人具體身份,姓李,叫什麽就不清楚了。”
薑帛:“父親您好端端查這個人做什麽?”
薑子期:“為父最開始並不是要查這個人,只是順藤摸瓜查到了他。他的身份藏得太深了,我只知道他在村子裡收養了很多孩子。如今都已長大成人,有些與為父年紀差不多。”
薑帛:“這有何值得查的呢?”
薑子期覷了薑帛一眼,為了表示這件事的詭異,他故意慢吞吞地說:“被他收養的這些人,如今大部分都入了朝。”
“啊?”
這是什麽事?
薑子期看向遠處雪地裡剛下朝的李丞相,“他就是其中之一。”
李丞相居然是李伯清的養子。
薑帛好像悟了,難怪青雨對李丞相比對其他人包容得多,原來是有這層關系。
薑子期:“還有花易貴妃,她與李丞相本是親兄妹,同為那個人收養。不僅如此,各地州官縣官幾乎所有姓李的都是這個人的養子,為父查了他很久,卻根本查不到他的身份,不過聽說他有一手了不得的醫術。”
確實聽起來挺詭異的,可是薑帛還是不明白:“興許只是因為這個人教子有方,所以才會有如此局面,父親您是不是想多了?”
“絕不會是為父想多,”薑子期朝李丞相的方向抬了抬下頜,“這些人裡可沒一個好東西。”
“嗯??”
“為父調查這麽多年,各州各縣跑了不少地方,我發現這些人要麽是花易貴妃那種擾亂后宮的禍水,要麽就是像李丞相這樣腐敗受賄的貪官,明明那個人可以教他們醫術讓他們懸壺濟世,卻偏偏讓他們不斷接近權力中心,為父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所以你要去漣塢村為父不攔你,但是你要小心,不該你了解的事不要試探。”
薑帛心中再次壓上重負,本來她以為很簡單的事,卻突然因為父親這幾句話變得分外複雜。
薑子期嫌站外面太冷,搓搓手對薑帛說:“你自己小心點,為父回家去了。”
薑帛本來還想問點什麽,薑子期卻小跑著攆上另一位交好的官員,兩人搓著手離開了宮門。
這時紫宸殿已經沒有人從裡面出來。
青雨還沒來。
不會真不來了吧。
不會的,青雨不是會爽約的人。
但是外面太冷了,還是去馬車裡等吧。
薑帛跳上馬車。
然而一掀開簾子,就看到馬車裡早已端坐好三個人。
青雨坐在側邊,李宴然坐在青雨對面,而居然是荊泉坐在最中間。
薑帛愣了下,才莫名其妙地說:“你好大膽,居然敢坐這兒。”
荊泉那條筷子似的大長腿一伸,“傷還沒好,彎不了,不坐這兒伸展不開。”
薑帛踹了她一下,“讓開,給我空個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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