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泉不讓:“你上外面去。”
薑帛不服:“我為何要上外面去?”
荊泉:“你得趕車啊!我和宴然都受傷了。”
薑帛指著自己腦門上的傷,又扯開自己脖子上還沒好的傷痕,“我也受傷了,為何是我趕?”
荊泉:“那總不能讓殿下趕吧?”
被這麽一提醒,薑帛看向青雨,這車裡唯一一個完好的人是青雨,當然不能讓青雨趕車了。
“行,我趕。”薑帛瞄了青雨一眼,放下簾子退出去。
這時荊泉腿賤賤地往薑帛屁股上踹了一腳。
薑帛從車頂棚上抓了團雪,直接扔到荊泉臉上,荊泉被砸得滿口雪,噗噗好幾下才吐乾淨。
荊泉還想怎麽反擊一下,旁邊伸出一隻手,將荊泉攔住了。
“不準欺負她。”
荊泉愣了,殿下說這種話的時候怎麽可以這麽溫柔又這麽可愛啊,她連忙坐了回去。
李宴然憋笑,心道你還敢在殿下面前欺負薑帛,小心日後薑帛給她吹枕邊風。
薑帛趕馬可是很有一套,既平又穩。雖然是在雪地裡,李宴然和荊泉坐在車裡卻感覺像是在平地上一樣,甚至比平地還順暢,簡直像在飛。
李宴然想拉開簾看看到了何處,卻發現外面風雪大作,完全看不清路。
薑帛居然能在這樣的天氣裡駕車馳騁,以前怎不知她有這本事?
她不冷嗎?
車裡燒了暖爐,只見青雨靠著牆,閉著眼睛。太奇怪了,從來都沒見過殿下睡覺,居然這會兒睡了?
李宴然感覺哪裡怪怪的,可是說不上來。
殊不知此時薑帛根本沒有在趕馬,她們的馬車正在天上奔跑。
薑帛張開手臂,讓風雪吹在自己臉上。盡管風那麽大,可是薑帛從來沒有過這樣奇妙的感受。
她滿懷笑意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青雨,“上次你說,南方風調雨順,當時是不是就想帶我在天上這樣飛了?”
青雨施了法,她們外頭說話裡面聽不見。
薑帛遂更加放肆,直接從車轅上站了起來。
青雨看著薑帛展開的手臂,以及她被風吹得嘩啦作響的衣衫,“你今天這身衣服……”
“怎麽樣,是不是很好看?”薑帛低頭看向青雨,眉飛色舞,終於等到青雨發現她今天特意穿的這身水墨漸變色的衣裳,上次都沒機會讓青雨看到。
青雨盯了瞅了半晌,才‘嗯嗯’地搖了搖頭,說:“不太適合你。”
薑帛往下一跳,重新坐了下來,摟在青雨頸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好不好看。”
青雨整個脖子幾乎被薑帛圈住,青雨也不反抗,就任由薑帛這麽放肆。
反而她扭過頭,看向另一邊,說:“不好看。”
“你都不敢看我。”薑帛笑起來,“你騙人,你就是覺得好看。”
“神從不騙凡人。”青雨下定決心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薑帛的孔雀尾巴得以舒展,薑帛非要讓她看自己,她就偏不看。
馬車從雲層裡穿過,大片大片仿佛如棉花裡撕扯出來的雲飄蕩在她們腳下,大地亦是白茫茫,隱隱可見地面上拱起的山峰和蜿蜒的河流,從這個角度看人間,真是好看啊。
“不好看你笑什麽?”薑帛夠著腦袋去瞅青雨的表情。
青雨:“想到要見老師。”
“哼。”薑帛松開青雨,轉過身去。
“怎麽?”
青雨剛轉過來,薑帛卻像預料到青雨會轉頭,飛快地在青雨嘴上親了一下。
“你做什麽?”青雨愣了一下。
薑帛摸著自己的嘴,咂了一下,“沒什麽,就是想親你。”
青雨:“……”
“對了。”薑帛摟過青雨的脖子,強迫她壓低頭與自己的腦袋靠在一起,“你說你只在我出生那天見過他,這中間十幾年你們都沒有再見過面?”
薑帛問的‘他’自然指的是薑行鞅。
青雨抬眼側了她一下:“怎麽?”
薑帛嘴唇幾乎要親到青雨鼻子上,“見沒見過?”
“沒有。”青雨回答說。
薑帛這才松開,“那就好,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要吃我自己祖父的醋呢。”
“薑帛。”青雨突然叫她。
“誒?”薑帛忙應上。
卻見青雨望向另一方天空,說:“我不喜歡薑行鞅。”
薑帛微怔,青雨怎麽忽然說這個,然而馬上她就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麽,青雨這是在告訴自己用不著吃祖父的醋,她根本對祖父沒有那種心思。
這種解釋放到旁人身上就是件平常的事,可青雨這個人從來不為任何事解釋,別人就算往她身上潑髒水她都一並收著,現在卻居然會解釋這樣一句。
她與青雨的關系終於與旁人不同了。
薑帛心情如同平原跑馬,放了就完全收不住,青雨都這麽直白了,她一定要趁機向青雨表示。
這時青雨恰轉過頭來,薑帛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青雨說:“我對你祖父沒有任何私情,見到老師,不要讓他誤會。”
“……”薑帛喉頭頓時像被人塞進一塊發酵過了頭的麥芽糖,堵得她呼吸都泛著酸味,什麽呀,原來是怕她老師誤會。
薑帛興致不滿地扭過身子,這時候車裡面的兩個人從裡面向外探出身子,薑帛嚇了一跳,回過身子就要將她二人往裡塞,荊泉卻先一步壓著薑帛的胳膊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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