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褚南清都聽得忍不住在腦海中回味,“彈得不錯。”
夏鳶臉色微紅,收回手,小心地把琴蓋蓋上。
“謝謝你讓我彈琴。”
褚南清擺手,“現在修琴的商家太黑,跑路也得給跑路費。這就當報酬了。”
夏鳶輕笑。
她笑起來時,嘴角揚著和那人一模一樣的弧度,卻美得完全不同。那人清麗優雅,到她……莫名有點傻。
褚南清盯著她不說話。
夏鳶目光和她相對,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臉色更紅,連忙錯開視線呐呐道,“那什麽,如果沒有別的問題,我就先走了。”
褚南清摸不著這年輕人的頭腦,客氣一句,“不喝點水麽?”
“不了不了,”夏鳶搖頭道,腳步匆匆向著門口走去。
褚南清很有禮貌地送她到上摩托車,“辛苦你啦。”
夏鳶看著她,臉上熱度不減反增,她別開頭,將頭盔戴在腦袋上,擋住前方佳人精致到炫目的臉,“不,不用客氣的。”
而後立刻加油門,開車落荒而逃。
客人都走了,褚南清也忙完了。長工張媽這才走出來,笑著問,“是褚小姐嗎,您晚上想吃什麽,有沒有什麽忌口的?”
褚南清收回看向夏鳶方向的目光,衝著張媽點頭,張媽是她出國之後家裡雇來的長工,不知道她的口味是應該的。於是微笑道,“張媽,不用對我這麽客氣,和爸媽他們一樣,叫我南清就好。我什麽都吃,不忌口。”
褚南清和張媽說著話,不知道另一邊夏鳶已經在不遠的馬路上停了車。
這人也太好看了吧……
夏鳶摸著自己跳動的胸口,掀開頭盔面罩狠狠搓了搓臉。
也不知什麽能再見一面……
該死!她剛才居然忘了問名字!夏鳶狠狠捶腦袋,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忘!
突然,兜裡手機響起,夏鳶取下手套拿出手機,就看見王叔發來的微信。
“小夏,吳佩玉有找落了!”
王守斌是她爸的朋友,夏鳶小時候王守斌就很照顧她。新書發布要拍電影,家裡的公司幾乎是王叔一要就把劇本給他了。
夏鳶喜歡旅遊彈琴,現在寒假剛結束,自己才天南海北地旅遊回來。一閑下來就替自己琴行的員工跑了一趟修音任務。
所以她那本《舊佳人》從開拍到現在她都沒去看過。夏鳶也不關心娛樂圈,所以哪個演員長哪張臉,她都對不上號。反正交給王叔拍自己的劇,她很放心。
而前兩天王叔還說吳佩玉可能要毀了。這個角色太細膩太矛盾,要把在家庭氛圍中的鬱鬱和事業場上的淡漠糾葛起來還要凸顯出吳佩玉的複雜心境與冰冷表面下的柔情和病嬌。
夏鳶原本就沒放太多期望值,王叔說吳佩玉要毀了的時候,她還在反過來安慰。沒想到今天就收到這麽一個消息。
夏鳶點開後面發來的視頻,剛看一眼,就屏住呼吸。
這張臉……這不是剛才那個人麽。
黑白光影下女人的腳步輪廓更加凸顯,那張精美宛如工藝品的臉上帶著張揚的美和陰暗的戾氣。但看鏡頭時,水波流轉的雙目,卻透著和她面容不相匹配的柔情,又帶著掙扎和死寂。
真的像書迷們給吳佩玉起的昵稱一樣——啼血夜鶯。
就算沒帶耳機,手機中流露出來的蘇州評彈小調也同樣宛轉悠揚。夏鳶聽著聽著,仿佛入了迷。
等王叔再發消息響起叮咚一聲,才恍然驚醒。
“怎麽樣?感覺不錯吧。我以為這褚南清不過是個嬌生慣養胸無點墨的大小姐,沒找到居然撞到寶了!”王叔發的語音,毫不掩飾激動之色,“我瞅了瞅她的簡歷,原來褚南清還是正經科班出身,之前是我小瞧她了。”
夏鳶聽著他的話,腦中只有一個聲音:
她叫褚南清。
這名字真好聽,夏鳶想。
下一秒忽然意識過來,褚南清要演她的劇!
夏鳶手一抖,差點沒把手機甩出去,她趕緊給王叔發消息,“王叔王叔,我明天也去看看。”
……
“你去找她,她會喜歡你?”
“時代在變,人也在變。”
“那你呢,你能一直喜歡她?”
“我以不變應萬變。”
“……”
褚南清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出了一頭汗。她擦擦汗珠坐起神,長歎口氣。
怎麽又想到剛出國的事了。
褚南清去洗了個澡,回來後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柳絮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但褚南清今天上午並不用去片場,而是要去……學校。
是的,她之前去國外專修表演系,回來後王湘親自給她安排了關州大學的金融系,讓她老老實實把金融課程過完,這樣拍戲累了,還能回家裡公司幫幫忙。
以前的褚南清對“幫家裡公司”深惡痛絕,一心隻想完成自己的“演藝事業”,同事追求心上人。現在她覺得王湘說的非常有道理,她的確很有可能在未來某天不想演戲。所以她乖乖聽王湘的話,用著王湘安排好的學籍,重讀了回大二。
關州大學是大二才講專業課的。
金融學課程非常少,而且是自主選課,可以安排在自己能夠來校的時間。她這一個星期,總共只有五節課。褚南清選了周一上午兩大節,和周四下午三大節。剛好能上完,還不耽誤劇組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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