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殺人,”那耳邊還是傳來話語將自己打斷,卻那麽深不見底不飽含任何情緒,“是七歲那一年,那天,還是我的生辰,”
!!!有沒有搞錯,有沒有搞錯,有沒有搞錯,特麽的有病吧!!!不過南夢華確實是小蛇蠍她娘,楚若心裡實在是忍不住爆粗罵了句娘,你讓自己的女兒在七歲生日那天去殺人,你是被男人傷的有多深才這麽喪心病狂?姐們這年頭沒男人不會死的好嗎,為什麽要這麽對自己女兒,她愈加的氣惱,雙拳攥緊到發了抖,然而總還是顧及到了懷中之人,努力平複自己的怒火,“然後呢,”
“然後,其實是不是生辰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因為我從來沒有過過,那天娘親帶我下山,好像她讓我扮成了什麽人吧,或許是,不過這中間的一切,我都記不清了,反正後面那個目標,就那麽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卻瞪大著雙眼,就那麽盯著我,我舉著匕首,一把很短而且並不銳利的匕首,娘親推我上前,讓我先剜了他的眼睛,我很怕,因為他那雙眼睛那麽大,就那麽看著我,雖然他動不了,但我能看出他是拚命想搖頭想告訴我說不要,”說到這裡,楚若已然能感受到對方的變化,不再同之前那般的鎮靜,冷汗已經從身上滲出,連她都試出了寒意,趕緊拍著那人的頭,“沒事的,都過去了,有我在,放松……不說了,我們不說了,乖,不說了……”她暗恨自己為什麽會如此智障提起這大概是小蛇蠍最不願去回憶的過往,“師傅,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只不過南暮雪這次卻沒回她,而是繼續淡淡的述說著那段甚少提起的塵封多年的往事,這些年自己總刻意的回避著,回避到刻意的忘卻了許多當日的細節,然而對了楚若,她卻會一次次說出自己內心最真摯的一切,“娘親抓著我沒有拿匕首的另一隻手,她的力氣很大,我不敢睜眼看,隻覺得飛快地兩下,我的手指上,全是溫熱又冰涼的粘稠,娘親迫著我睜了眼,本來還那麽大的兩隻眼睛,已經沒了,原本的那裡,只剩下兩個血洞,黑黑的,也發著紅,而我的手上,滿是暗紅色的血液還有附著在上面的兩個球狀東西,我當時覺得很惡心,可是我不敢表現出來,娘親說了,若是我吐出來,便要我把那眼珠吞下去。”
嘔~別說當時還只是七歲的小蛇蠍了,就是現在轉述給自己聽,楚若也覺得自己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這是什麽蛇精病?怕是個變態殺人狂吧,強忍著惡心,還是繼續安慰道,“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有若兒在,若兒陪著師傅。”
“娘親推了我一把,我便腿軟的直接跪倒了那人身旁,她要我自己動手割斷那人的脖頸,那個人沒了眼睛,不能再看著我,也因為被下了藥的緣故,他不能動不能哭也不能嚎,但我可以感覺到他在發抖,許是疼,亦或是怕吧,我舉起匕首放在他喉頭,卻怎麽也用不下力,然後,娘她,就用自己的劍,割下那人手上一塊肉,每割一下,那人的身子就會因著痛楚本能的抽搐一下,可她下手恰到好處,人是無論如何也死不了,她說我若不下手,她就一直割下去,一直割到那人死,她便再換一人,換到我肯動手為止,那人已經奄奄一息,我慌忙的再次將匕首置於喉頭,用了那時候我所能使出最大的力量,狠命的劃下去,可我怎麽能意識到,那匕首,那麽短,那麽的鈍,任憑我再使勁,它還是很慢,每加深一寸都會萬分艱難,那時我才明白,原來娘親,根本從一開始就未打算輕易了結了那人,而他喉間噴濺的無數鮮血,盡數灑在了我的臉上,身上,衣服上,白衣服被染的血紅,我站起來,娘親卻狠狠的扇了我一個耳光,她說我太過無用,動作太慢,罰我面壁一晚不許用飯,”
“那個人,是你娘親的仇人麽?”
“不,”搖頭,“一個普通路人罷了,不過是為了讓我殺的而已。”
我勒個去,這南夢華,豈止是有病,簡直就是有病!這是人能乾的事兒?無冤無仇你就這樣,還這麽對自己女兒,小蛇蠍沒變成變態真的是要感謝上蒼了,“你……”張口想說點安慰的話,卻發現什麽也是徒勞,在這經歷面前,再多安慰性的話語都是那麽蒼白乏力,那麽的空。“所以你親手將那些弟子關進地牢還那麽對她們,是為了救她們。”
“我不動手,她們只會更慘,起碼還能保住她們性命,落在娘親手裡只能是無窮無盡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何況她們確實是犯了錯。”就說麽,小蛇蠍不是這樣的人,盡管她確實可能也會下手,但決不計會學她那變態老娘,抽空非得搞清楚是不是親生的。
“回去後我拚命的沐浴,卻總覺得那血腥味在我身上揮之不去,一閉上眼就是那人的眼睛瞪著我的模樣,他抬起雙手想掐死我,好多個夜晚我不曾睡好,我怕極了,那一次,真的是很糟糕的一天。”
最後這句她努力做到輕描淡寫的說出,而楚若卻是再怎麽樣也淡定不了了,不管不顧的將人家拉進自己懷中,“你別怕,從今往後這種事不會再有了,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你,不能強迫你做你不願做的事,就是你娘也不行。”管她是不是小蛇蠍的娘呢,這麽對她九成就不是親生的,就算是那也不是啥好玩意,見到一次打一頓,往死裡打打死為止(好像打不過哈,不管,以後再說……)總之一定不會再叫小蛇蠍被人給欺負了。然而楚若這人天生猜概率的運氣太差,偏偏真的還就是那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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