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南暮雪喃喃的念著這幾句,“她想家了,”她的若兒,想家了,她心裡又開始惶恐,那人無數次說過想家,或許自己當初不該將她留在身邊,起碼不會有今天的事,或許若兒真的就可以回家了。
“她,經常提到家鄉麽。”
小果兒回道,“時不時吧,她總說自己的家鄉很好玩又有趣,又說想家,還……”
“咳……”阿月輕咳,示意小果兒看少宮主臉色,不要再說下去了。
小果兒這才慌忙的住了嘴,“弟,弟子說錯話。”
這呆傻的反應,難怪你與她關系那麽好,南暮雪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那人的模樣,“你們先下去吧,今晚,我在這裡宿。”
“這裡……”
“去吧。”
少宮主歷來說一不二,兩人也不敢再說,退出去了。
夜晚南暮雪躺在這張自己躺過數次的床上空洞的望著屋頂,旁邊是那本詩集,她小心的放著,生怕起了一點皺褶,還有那些宣紙上,畫著無數個自己,不管是小蛇蠍還是煙兒,都有,她最喜歡一副,上面的場景應該是在百花宮,自己正在舞劍,旋起飛舞的身影引來了小小的成群的彩蝶,“若兒,”南暮雪驚覺自己喚出聲,嗓子已然發啞,這張床上再也沒有溫暖可以給自己,那麽多個夜晚她睡的那麽安穩,她腦子裡一遍遍過著那些場景,她一次救下她,第一次去看她,威脅她拜自己為師,第一次打她,還有第一次的吻……還有無數個夜晚的相擁而眠,她抱住旁邊的軟枕,死死抱在懷中,在這一刻,南暮雪放下了所有的堅強,淚水打濕了那枕頭,為什麽,上天為什麽總是這麽殘忍,給了我,又要把她從我身邊奪走。
可惜這一次,到底不會有人來哄自己,不會從後面固執的攬緊自己的腰間即便被打飛出去也要鍥而不舍的上前,摟住她,溫柔的喚著,“師傅,”也會撒著嬌叫她,“師傅師傅,你看……”
楚若,你好不守信用,南暮雪覺得四周都發了冷,蓋著再厚的被子也抵不住這嚴寒,明明說好了夏天你抱著我乘涼,到了冬天我用你取暖,現在天涼了你就跑了,你縱是跑到天邊,為師也要捉住你!你是我南暮雪的,休想跑掉。
………………
她們會有好幾章好幾章見不到→_→楚若應該下章出來
生?
一月後。
“少宮主,”
“有若兒的消息了麽。”
阿月的表情不太好看,“還,還未曾有。”
南暮雪面無表情手執羊毫批處宮務,頭也不抬,“那就繼續……”
“雪兒!”外面的殷琉璃和段凝再忍不住推門闖入,“這些天你把自己關在這個房間裡不踏出房門一步,只是一直不停的埋頭處理宮務,你來分派這麽久,也該回去了,宮裡不能一直無你,那樣群龍無首會亂的。”
“出去,”南暮雪還是繼續審閱,“沒有若兒的消息前不要來打擾我。”
段凝氣急,上前一步雙手猛地拍到桌案上,這聲響旁人都驚了一下,唯獨那埋首之人,依舊平靜無波瀾,最後終於正視她們,“若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少宮主,就出去,不必再說。”
阿月見氣氛不對,知自己在此也是多余,小聲的行了個禮便出去關上房門候著了。
“除了尊你是這百花宮的少宮主,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姐妹,我和琉璃,還有煙兒都很擔心你,還有百花宮其他弟子,她們都需要你。”
“她們自有百花宮看著,雲霜和煙兒會打理的,再說我一直在處理宮務。”
殷琉璃歎了口氣,“你這是麻痹自己,雪兒,現在老宮主還未出關尚且好說,若她出來後知道你這般……”
“若兒需要我,”南暮雪打斷對方,“我要在這裡,等她回來。”
“夠了!”段凝有些歇斯底裡,“你何必再自欺欺人,前些日子那崖底你已經下去過,你心裡清楚,楚若根本不可能還活……”
“住口!”冷靜不複,她終於怒吼出聲,“若兒一定不會有事!”
幾天前,她們終於搭好了下去的路,她自是迫不及待的跟去了,原來那崖底真的那麽高,由於雲霧籠罩,是以上下從來看不清彼此的環境,現在看起來這下面也頗算是美景,深潭,遠山,樹木竹林,鳥語花香,可是,也零星的布著不少的屍體,大概也有從其他地方墜落的,有動物的,也有人的,死的時候不同,依稀可見有白骨,也有剛死不久的,還有那散發著惡臭的,也為這本來美麗的地方加了幾絲恐怖詭異的死亡氣息,居然也有分派的弟子,應是那天混戰或不堪受辱跳了下來,鮮血還裹在潭邊碎石上,摔的稀爛的屍體與屍體疊加在一起,看起來令人作嘔又難以分清這一團團的“肉球”裡都夾雜著誰與誰,一切都那麽觸目驚心,南暮雪只是焦急的尋著,找著,平日裡素來那麽講究的一個人,竟不顧這些肮髒,一個個的翻開這些屍體查探,每看一個,她心裡便更加揪一分,若兒,她瘋了一般的搜尋著,楚若的衣食用度都是最好的,是以她的衣服很好辨認,她心急如焚的一步步走下去,最後,那潭邊,有一件血衣,確切的說是跟一團不知道是幾個人的血肉模糊的已經再無識別可能的屍體裹在一起,十分混亂,而且潭水裡,還有一具已經發脹無法識別出面目的屍體,身形與楚若有八九分相似,巧的是這屍體沒有著外衫,身上只有裡衣,看起來就有可能是跌落時外袍在掙扎中掉落到了潭邊,而人則是進了水中,面目全非,有幾個弟子沒忍住直接嘔吐起來,南暮雪幾欲昏厥,雙腿不由自主的發軟,她轉過身,“若兒不在裡面,繼續找,發散下去,她一定是被人救走了,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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