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想起來,一個男人就帶著笑容來到吧台前,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德古拉之吻給我來兩杯!麻煩快點,有老板。”
“好的。”調酒師說,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潼姬回到座位的時候,大學生們已經離開。
一個不能抽煙、不能蹦迪的平淡酒吧對這些年輕的靈魂來說,也許吸引力不夠。
新的酒已經擺在桌上,她拿起來喝了幾口,她喜歡這款飲料,尤其是其中略有些苦澀的味道。
剛剛那個坐在窗邊畫畫的女孩也走了。
潼姬突然興致淡淡。
將飲料一飲而盡,潼姬起身,決定結束這無聊的一天。
而站起來的瞬間,她的腦內卻猛地刺痛了一下,伴隨著一陣眩暈。
還有從喉嚨伸出冒上來的乾渴感。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難受的感覺了,但潼姬還是一下子就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這杯新調出來的飲料中是有酒精的。
而她不能沾酒。
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潼姬緊鎖住眉頭,只能選擇暫時離開酒吧。畢竟這裡還有不少在淺酌聊天的客人。
*
潼姬是個吸血鬼。
跨越無盡的,漫長的歲月;跨越無數個國家,用過各種各樣的名字。
中國沒幾個吸血鬼,作為一隻不合群的吸血鬼,她喜歡待在這個國家。
經過時間的洗禮,她各方面都已經很強大--除了不能沾酒精這一點。
只要沾了酒精,她就會將平日裡所有的冷靜自控拋去。
滿心只有鮮血:新鮮的熱血。
偏偏她變成吸血鬼前很愛喝酒--每天只能喝點特調飲料本來就已經夠鬱悶了。
中國古話說的的確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頂樓只有冷藏的血袋,想來就很索然無味,潼姬快步走著,一邊用力地揉按太陽穴,試圖阻止自己幻想鮮血的香氣,但是她的唾液已經控制不住地開始分泌,牙齒也有要變長的征兆。
所幸現在時間已經很晚,廊道裡沒有人
轉彎來到電梯口,潼姬有些躁動的步伐突然一頓。
已經轉化成紅色的瞳孔像是捕獵者發現獵物般,瞬間盯住了角落裡掩著門的安全通道。
*
粟惜惜正在抽煙。
這是她第一次抽煙,一盒看了幾遍也沒記住名字的前男友送的“女士喜歡的煙”,和一個一塊錢一隻,按鍵不怎麽靈光的打火機。
她安靜地坐在台階上,安全通道的感應燈亮了又滅。
用大拇指和食指撚著,笨拙地吸了口:不知道怎麽抽,也沒什麽感覺,有一股清涼的薄荷味,不怎麽嗆。
連想要營造一些失戀的頹靡感都營造不出來。
粟惜惜撇撇嘴,放下煙放空了一會兒。
但好歹都點了,她還是準備再來一次。
正皺著眉將煙往嘴邊湊,眼前的門卻突然被大力推開。
吱啦——聲控燈亮起。
粟惜惜嚇了一跳,停止了動作。
來人不是同學,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
女人有著已經垂到腰側的,光滑油亮的大波浪卷長發,比雕刻更深邃精致的五官粟惜惜注意到她的眼睛是紅色的,非常妖豔的紅。
沒敢明目張膽地盯著看,粟惜惜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頭,往旁邊挪了挪,讓出通道。
她還以為女人要上樓,但是後者卻站在那沒動。
手中的煙莫名其妙熄滅了。
女人似乎未施粉黛,但是薄唇紅潤,半晌,她勾起唇笑了笑,蹲下身,直勾勾地盯著粟惜惜的眼睛。
粟惜惜覺得自己有些茫然:“你”
“好香。”女人打斷她,伸手拿走了她手上的煙,粟惜惜的眼睛下意識跟著她的動作,也就看見了香煙在她手中化成了灰燼。
粟惜惜眨眨眼,她記得剛才自己並沒有喝酒。
“不要抽這種東西。”女人皺了皺鼻子,“血會臭掉。”
等一下,她從剛剛開始一直在說什麽?
粟惜惜心中升起怪異的警覺,她想要起身,肩膀卻被按住了,女人離她越來越近。
“小孩,不好意思。”她垂眸沉默了兩秒,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說:“忍不住了。”
話音落下,她的上排牙齒開始變長,變尖,眼睛中流轉的光輝也越發迷人。
可是越迷人的總是越危險。
粟惜惜瞪大眼。
“別怕。”女人溫柔地說,像是在安撫,那雙漂亮的眼睛中卻有捕獵般的寒意,她緊緊盯著粟惜惜白細的脖頸,“不會難受的,我會讓你舒服。”
她的聲音很溫和,像夜裡的清泉,秋天的晚風,又好像帶著某種迷人的蠱惑,讓粟惜惜僵住的身體舒緩了一些。
女人似乎笑了,手指搭上她的側頸,冰冷柔軟的臉頰靠近她。
“好孩子。”她說:“放松。”
粟惜惜突然沉浸在了一股馥鬱的香氣中,摻雜著淡淡的酒氣。
衣物的摩擦聲中,此刻,她完全忘記了掙扎。
感應燈又滅了。
幾秒後,她聽見了皮膚被穿破的聲音。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血液好像已經淌出,徐徐的。
趴在她頸側的女人卻丟去了剛才的從容和溫柔,她近乎有些急切地吞咽著她的血液。略有些乾燥的唇瓣一下下,在脖頸處敏感的皮膚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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