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惜惜看著畫裡的莊園,有點自嘲地笑了笑。
大家一起歡聲笑語地回到了學校,粟惜惜在臨著兩個街區的時候就下車了--她租的房子在這裡。
上樓走進房間,粟惜惜沒有開燈,窩在沙發裡,隨手打開了Instagram,剛剛一起出去的同學們發了很多合照,還有她“冒死”帶回來的玫瑰。
粟惜惜退出軟件,重新打開了微信,猶豫了一會兒,發了剛才拍的玫瑰的照片。
這是她到法國之後發的第一條朋友圈。
很快就有幾個評論,主要是她的室友們和米虹。
【夏葵:這麽久不發朋友圈,就這?】
【米虹:噢,還活著啊。】
【江熠:玫瑰不錯】
粟惜惜這才勾了勾唇角,沒有回復,轉到訊息的頁面回了幾條積壓了很多天的消息。
Sara的電話又打了過來,粟惜惜一接起來就聽見她的大嗓門:“Su!!忘記說了,明天我生日,來參加Party!”
“噢,哦哦。”粟惜惜無奈地笑了笑:“好的,我一定來。”
將帶回來的幾朵玫瑰插進房東留下的花瓶裡,放在窗口,粟惜惜看了它們好一陣子,才重新穿上外套,走出了門。
*
“偷花賊?”女人似乎覺得這樣的稱呼很有趣:“是個小姑娘?”
“是的,小姐。”
在接到了環遊世界旅行了大半年才回到法國的小姐後,萊諾坐在副駕駛上,如實匯報完了昨天發生的事情,然後把用紙包起來的玫瑰花束遞到她的面前。
“這是那個女孩要求給‘莊園主人’的玫瑰,您看看。”
“啊,原來這玫瑰不是歡迎我的啊。”
“哈哈,您玩笑了。”
潼姬調侃了一句,便打開了玫瑰花束的衣服。
作為吸血鬼,她一下子就在上面看見了血跡,但是血跡很淡,已經被玫瑰的香氣蓋得差不多了。
潼姬有點興趣地挑眉,抬起玫瑰,放到了鼻尖。
一絲淡淡的血氣,湧進她的鼻子。
女人的動作停滯住。
就在一個瞬間,她感覺自己的牙齒、她的本能,都要齊刷刷地冒出來了--甚至是在別人的面前。
這個味道,怎麽會那麽熟悉?
可是熟悉在哪呢?
潼姬皺起眉,她的血袋中沒有一個是這種味道的。
可這血的香氣好像融進了她的體內一般,讓她流連忘返,潼姬放下花束很久後,還一直惦記著剛才的衝動。
她有點焦躁,又向管家確定了一遍那個“偷花賊”說的話。
萊諾又把園丁的話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複述了一遍,末了,還補充了一句:“其實我猜測,那個女孩應該是去年您帶回來過的那一位,您現在和她沒有聯系了嗎?”
潼姬的動作停頓了。
“我去年?”
她會帶人回家?回到法國的這個家?
怎麽可能?
潼姬還沒來得及問,車子就停在了一個熱鬧的街區邊上,人行道上有學生們熱熱鬧鬧地過街。
“年輕真好呢。”萊諾看著眼前的畫面感歎。
話音未落,坐在後座的小姐就突然直起了身子。
萊諾回過頭,看見女人剛才還是暗金色的眼睛變得赤紅,分明是暴露出來吸血鬼的姿態。
他動作一頓,有點畏懼和恭敬地回過頭--為潼姬工作了一輩子,看見赤眸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那寥寥幾次中,他從來都沒有敢正視過這雙屬於吸血鬼的眼睛。
“小姐,您”萊諾開口詢問。
“司機,停車。”潼姬說。
收到吸血鬼的暗示所以閉目塞聽一直安靜開車的司機聽到她的命令,立刻將車繞道了一邊的路口停下。
“小姐?”萊諾疑惑地回頭。
這時潼姬的眼睛已經變回了原樣,她將玫瑰花放到一邊,拉開了車門:“萊諾,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自己會回。”
“啊”萊諾的職業素養讓他不會多問,他點點頭:“好的,小姐,祝您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謝謝。”潼姬笑。
*
自從年初的時候,從娜婭那得知了自己被接連攻擊之後,潼姬哪裡都沒回,直接和娜婭一起出了國。
本來她去哪裡就都很自由,想走就走。
原本國內用的那隻手機據娜婭所說,估計是被Enzo毀掉了,潼姬也懶得重新找,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手機裡也不會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關於工作的東西都在她辦公室裡,特意做成了紙質的形式。
她這一趟的旅遊可以說是輕裝上陣,什麽都沒帶,就帶了一個娜婭--因為娜婭的小基地裡塞著很多血袋。
她們倆第一站就跑到了中國的中部和西部,一路往西南走,甚至連非洲的各個城市都逛了一圈。
潼姬是旅遊久居派,每去到一個新的城市都會待一兩周,於是這一次美曰其名為“旅遊”的逃跑足足花了大半年的時間。
直到距離轉化的時間越來越近,潼姬的身體開始給她發出警告,吸血鬼才終於啟程,飛往來法國。
--娜婭說是也要到法國來,但是非洲似乎有她感興趣的東西,她要晚一步才能到。
潼姬走在馬路上,長發被風吹起。
她的鼻子循著味道,跟著剛才走過去的一幫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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