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買到讓她們結梁子也結了緣的鹵鴨,但她如約出現就是最好的禮物。
阮聽等這一天等了很久,最近連做夢也是高牆之外她與孔偲緊緊相擁的畫面,她抱著這個將青春饋贈給她的女孩,無以為報,唯有余生。
輕飄飄一陣風就將這些都吹散了,她順著風向奔跑,瘋狂地追逐,卻踩到了自己的裙角,跌進了凶獸似的將人吞沒的沼澤……
噩夢,但夢是反的。
她望著不遠處那扇緩緩打開的大門,期待又忐忑,滿手都是汗,眼眶微熱,向前走去。
彩蛋就停在這個地方,給人無限遐想。
不過正片的末尾其實很明顯了,彩蛋到時候也就騙騙不認真觀影或者寧願欺騙自己的觀眾罷了,農斯卿很善於利用畫面裡的元素去暗示,苟家的施壓,服刑的日子苦不堪言,身心雙重的壓力,孔偲最後一個鏡頭,探視結束,她轉身,背對著阮聽,眼裡的光也倏然滅了。
“過。”農斯卿對劇務說,“準備下一場。”
劇務沒敢耽誤,立馬調度去了,這一轉頭,他嘿了一聲:“鍾老師,你這腿……”
喇叭沒關,聲音傳了出去,謝迎年聽見,循聲望過去。
她站在樓梯上,兩腿踩著上下兩層台階,顯然是正準備上到二樓去。
目之所及,是很快被工作人員圍起來的女孩,或高或矮胖瘦不一的人影晃來晃去,她定睛去找那張嫩白臉蛋,見到了,鍾迦被人圍著,跟大家說說笑笑,一深一淺地往前走,走得有點慢,好像是傷著哪兒了。
謝迎年眉頭幾不可察地輕蹙了一下,目光沒多逗留。
明明從進來就看到了謝迎年,鍾迦的視線一直躲閃,余光裡那道鵝黃色的身影縮到邊角了,她才抬頭若無其事地去張望,但對方已經走遠,只剩三月末的微風吹得眼角泛起酸澀。
“能行嗎?”鍾迦走到導演跟前,農斯卿關切地問,“待會兒那場戲,全程站著的,會磨很多遍。”
鍾迦笑了一下:“可以的,破了點皮,我沒那麽嬌氣。”
後腦杓被寬厚手掌揉了揉,農斯卿說:“殺青了,去做點自己喜歡的事,也該出來了。”
她到底是年少,沉不住氣,聽懂話外音,很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什麽來,低頭去忍,情緒反而在沉默中翻湧得更劇烈。
謝迎年在二樓窗邊看著,許久沒有變過姿勢,直到鍾迦起身也往這棟樓走來,她的呼吸有短暫的淤滯。
“年姐,你要的東西。”從外面回來的啾啾遞過來一管藥膏。
她接了,確認是自己再三叮囑的那款,收進衣兜。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手速不行,狀態被吞了,離一萬還差八百字,卑微社畜要準備明天的午飯和工作,明天晚上補在本章,早點購買可以省八百字的錢!
唉,上章說了分手立馬掉收藏,我想說,真的不是甜文啊!!!標簽我自己沒法改,別問,問就是後悔。
能承諾的是he,一定he,但是這對問題很多,哪會那麽順利,還有預警一下,為了圓某些設定,這本依然有奇奇怪怪的元素,依然主虐受,依然以虐受的方式虐攻,但甜甜腦回路是這樣也很難被虐……笑哭,說狗血也是蠻狗血的,不喜歡隨時可以離開。
上上章猜對甜甜回答的我發紅包啦,查收哦!
第46章 期待你來
鍾迦其實沒想過自己殺青這天會是這場戲。
劇組的通告單一周出一次, 她的最後一場本來是在車站。
阮聽去北海出差,返程當日,孔偲帶著媛媛在人滿為患的出站口等候, 顯示屏滾動著車次到達的信息, 一大一小都被路邊的糖炒栗子勾走了魂。
從綠皮火車上下來的女人系著一條紅色圍巾,長發也陷在裡面, 隔著人海望向那兩道背對她的身影, 臉上堆滿了無奈的笑。
蕭瑟的晚秋,車站廣場的銀杏葉落了滿地,阮聽綴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走出去,烤紅薯的味道愈漸濃鬱,糖炒栗子隨著鐵鏟的翻動在鐵鍋裡發出清脆誘人的爆皮聲……
老板吆喝著叫賣,說美女要不要嘗一下, 手上動作不停, 在餅乾盒裡找零。孔偲愣愣地抱著牛皮紙袋回頭, 嘴角有道吃栗子吃出來的焦黑痕跡,她眨眨眼睛, 這才想起自己來這一趟是幹嘛的。
“饞貓, 我以前比不過鹵鴨, 現在比不過栗子。”阮聽應了媛媛喊的一聲媽媽,任由女兒黏黏糊糊地纏到身上。
她伸手,輕輕替女孩擦去, 收回時有意碰過孔偲唇角,兩人的視線因這一瞬觸碰而交匯, 纏綿萬千, 都笑了。
破舊鍾樓的時鍾循著時間的腳步慢行, 逃離被謊言與暴力充斥的家以來, 阮聽去過無數個或大或小車站,每次都是匆匆來匆匆走,她不知疲倦,也不曾有過留戀。
這天在崇鄉,路燈底下細密的雨連成絲線,她與孔偲一人走在一邊,牽著蹦蹦跳跳的媛媛,被框在地上的影子很有一家人的氛圍。
阮聽沒想到的是變數來得那麽快。
她為此陷入了深深的痛苦與懊悔,整個後半生都在對自己的怨恨中度過。
為什麽當初會因為對媛媛感到愧疚,又覺得孩子小不懂事而得過且過,隱瞞婚姻的裂痕,隱瞞丈夫的不忠,隱瞞她遲來的兩心相赴。
苟嘉勳之所以得知阮聽的行蹤,是媛媛有天深夜太想念爸爸,趁著媽媽去了孔偲姐姐家裡,悄悄溜去了小賣部,那裡有電話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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