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專注,卻深邃得望不到底,仿佛稍微盯上一會兒就會跌進未知的洞穴。
消毒濕巾放在手套箱,謝迎年將一包從未開封過的清潔物品預留在車上意味著什麽,鍾迦無暇去深思,說不清是怕還是雀躍,她渾身發顫,直到身上有了另一個人的溫度才稍微好一些。
全身心沉浸在謝迎年的掌中,鍾迦想起上次在酒店的體驗,不受支配的反應讓她被握在對方肩上的雙腿腳背禁不住地繃直。
明知是郊外,是荒無人煙的山頂,視線中偶爾出現的光依然使她覺得難堪,輕輕咬著唇,臉頰跟脖頸漫上顏色。
“……你的車……”鍾迦羞澀地去問。
謝迎年:“你還有空關心我的車?”
主動權交給對方就意味著自己任人宰割,為她的忍著不出聲,為她的失神,鍾迦果斷被教訓了一番,很深,又很快,她一下子握緊了謝迎年的肩,修剪得乾淨整齊的指甲陷進皮肉裡,眼尾濕漉漉的,額角也在淌汗,喘都沒力氣了。
鍾迦半啟唇,仰著下巴,意識渙散地喃喃。
“再喊一次。”謝迎年湊過去,附耳在她嘴邊。
“……不,不要……”鍾迦呼吸急促,汗水順著纖長的眼睫滴落,眼眶泛紅地去哀求,“你輕一點,輕一點……”
謝迎年笑了一聲:“你以前也喊過的,那次喝醉了酒。”
她的惡劣豈止這一點半點,動作放慢,從副駕到駕駛座,她將空間調得足夠大,吻了一下鍾迦的眼角:“轉過去。”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陳況沒少在樂隊群裡分享奇奇怪怪的東西,鍾迦猜到將要發生的事,她猶豫了幾秒,想到也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便親了親謝迎年的耳朵,乖巧地轉過身,將手壓在方向盤上。
她在片場洗過澡,眼下又汗涔涔的,回去得再洗一次。
“……你是生氣嗎?”鍾迦眼睫輕顫,低聲問道。
比起舒舒服服地躺著,她趴著,就更羞恥了。
謝迎年:“你是笨蛋嗎?”
話裡帶著氣,她眼前的人腿一軟都要跌倒,謝迎年將這個傻瓜往後抱了抱,鍾迦深呼吸去緩和自己的情緒:“我不是,我感受到了,所以能不能不分開?”
作者有話說:
小鍾喊的是媽媽,謝迎年說的喝醉酒那次在32.章
作者:所以,車……
謝迎年:隔天送去深度清洗了。
瞟一眼作者:記你帳上。
作者:好叻!下次繼續。
鍾迦:所以我剪指甲有什麽用嗎?
謝迎年:掐我的時候沒那麽疼。
鍾迦:……咬你!
第49章 不上不下
尾指輕點低音區, 在黑白鍵上做了個隨意又漂亮的收音,鍾迦跟著旋律的哼唱也適時收進唇角,她抬頭看著直播界面, 評論刷得很快, 送禮物的特效也沒停過。
“嗯,是自己寫的新歌。”
陸陸續續湧進一些觀眾, 右上角的火焰標志被點燃, 系統顯示在同時段人氣榜單裡位列前五。
青瓜視頻自製的S級音綜已經進入宣傳期,專業評委官宣的那周都刷夠了流量,誰也沒想到當年跟丁至齊名的製作人莊悅會再度出山。兩人是流行音樂圈的傳奇,金曲獎的詞曲製作獎項拿到手軟,丁至是一直活躍至今,莊悅退隱得很突然。
丈夫車禍兒子自閉, 聽說婆家的兄弟還是吸血鬼, 為了照顧家庭而做出事業的犧牲, 雖然大為遺憾,但外人沒法過多置喙。
這事鍾迦也知道, 她很喜歡莊悅的作品, 自然不會錯過相關新聞。
節目組擬邀的本來是另一位製作人, 屬於後起之秀,名氣不如莊悅,也不知道導演怎麽這麽大能耐, 官宣陣容比招商策劃還隆重的沒幾個。
新學期開學,學業工作兩頭兼顧, 鍾迦忙得腳不沾地。昨天好不容易沒通告, 她上完晚課又去錄音棚跟隊友碰頭, 湊合成立這麽久了也沒一張正式的唱片, 雖然當初的心態只是玩玩,但總得留點紀念才算圓滿。
錄歌錄到凌晨六點,說好的宵夜成了早餐,居在請的客,幾個人圍著一張路邊圓桌吃蝦皮小餛飩,身後綠樹成蔭的羊腸小道直通音樂學院。
陳況:“甜啊,你這真不會猝死嗎?”
她關心的對象一夜沒睡,鍾迦碗裡的餛飩三下五除二吃了個乾淨,她還悶頭喝了口湯,居在笑著問要不要再來一碗,瓦斯慢慢吞吞地去別桌拿醋瓶回來,聽陳況問,這才發現她室友的黑眼圈大得過分了。
“我好得很,你別咒我。”
鍾迦倏地一下起身,她染了粉紫色的頭髮,用發繩束在腦後,右眉還有顆眉釘,杵在門口惹眼得很,店裡的顧客打量幾眼,以為是什麽不良少女,等她側過臉露出幾分真容,乾乾淨淨的臉蛋,氣質也沒多少侵略感,怪好看的。
這附近除了音樂學院還盤踞著一所附屬高中,住校生周末溜出來逛街吃東西常有的事,好像已經有人認出她了,兩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停下筷子,交流著什麽。
“不用不用,我吃飽了已經。下次要錄的那首副歌我再改改,回頭髮群裡。”鍾迦沒注意到身後這些視線,只顧回答居在。
她臉色不大好,與其說是熬夜熬多了的憔悴,倒更像是身體以倍速被時間消耗,膚色沒以前那麽健康了,在陽光底下都有點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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