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突然抽動,扭頭一雙眼睛瞪著看向她,情緒警惕又冷漠,“你做什麽?”
“給你按摩啊?”宋輕惹說。
“那你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嚴晴秋扯著被子,躲她躲得很遠。
宋輕惹眉心微微皺,說:“按摩不就是要捏的嗎,秋秋……怎麽了,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
嚴晴秋遲鈍了片刻,低聲說沒有,她躺回去說:“剛剛做噩夢了,有點……不太喜歡別人碰,你以後別摸……別給我按摩了。”
宋輕惹手垂在身邊兩側,表現的很茫然無措,她說了好,“那你要起來嗎?”
嚴晴秋說:“你出去,我睡會兒。”
“我出去?”宋輕惹不解,去看她的臉,“秋秋不要我陪了嗎?”
嚴晴秋咬著下唇,說:“……不用。你去忙吧,這幾天你照顧我也很辛苦,不用陪著我。”
宋輕惹沒有動,她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總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嚴晴秋背對著她睡,宋輕惹試探地問:“秋秋,你是哪裡不舒服了嗎?心情不好嗎?”
秋秋沒有回她。
宋輕惹心裡不習慣她的狀態,可是又說不上來是怎麽回事,她就這樣等著,並沒有出去。
嚴晴秋睡了兩個小時,再翻過身,睡眼惺忪,迷茫地看著她,聲音很是眷戀,和方才的冷漠很不相同,她撒著嬌說:“小惹。”
“嗯?”宋輕惹立馬看向她,手指要伸出去的時候又停止了。
嚴晴秋側躺著看向她,宋輕惹捏捏自己的手指,嚴晴秋開口問她,“你怎麽不抱抱我啦?”
宋輕惹立馬反應過來了,那個黏人的秋秋回來了,她往前靠,手指落在嚴晴秋的側臉上,要放下去的時候遲鈍了一秒。
嚴晴秋的眸光變得很希翼,宋輕惹的手指落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點動,宋輕惹衝著她笑,“秋秋,最近是累到了嗎?”
嚴晴秋閉著眸子,她保持熱情就會很疲憊,她翻個面,宋輕惹的手指就刮她的鼻子,嚴晴秋衝著她笑。
宋輕惹的心漸漸暖熱,她跟她分享喜悅,“那個老師給我打電話了,說很欣賞我。留在剛剛……”
“那你怎麽想的?”
宋輕惹微微疑惑,“叔叔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去國外念書,暑假帶你過去做檢查,治療效果不錯,就讓你先休學一年跟我過去。”
“那星星呢?”嚴晴秋望著她,她明顯是不知道,她眼眸眼中有種很難過的情緒,只是這種情緒太複雜,宋輕惹突然讀不懂她。
宋輕惹說:“叔叔也安排好了,他跟你說過啊……”
兩個人對視著,嚴晴秋很驚恐,她表現得什麽都不知道,她說:“我剛剛醒過嗎……嘶,痛,嗯……”
“那別想了,別想了。”宋輕惹給她揉太陽穴,“沒事的,不想了……好了,我給你揉揉。”
“小惹……”嚴晴秋抱著她,望著她,一直看宋輕惹,她又輕輕的搖頭,給宋輕惹發信號。
宋輕惹收到了,可這次她沒理解出來。
“小惹……”嚴晴秋不停的看著她,她想說話怎麽都說不出來,這一聲聲喊的宋輕惹心疼。
宋輕惹給她按著太陽穴,抱著她,“沒事的,有我在的,不記得就不記得。”
嚴晴秋緊緊抱著她的腰,她堅持看宋輕惹,必須把這番話表達出來。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嚴晴秋的性子忽冷忽熱,經常不記得自己做的事兒,有時候冷著冷著又突然變得很熱,可熱不那麽自然。
宋輕惹自己去谘詢醫院,她找到了一個答案:創傷性人格分裂
說是她在極度痛苦的時候,自我保護,分裂出了另一種性格,一個冷漠封閉自我,一個熱情洋溢。
她還是原來的她,只是在自我保護。
這麽解釋也合理,嚴晴秋生病那幾天,反反覆複的在生死之間掙扎,嚴晴秋應該是怕她們難過總是安慰她們,其實她自己很害怕的。
宋輕惹很心疼她,對於嚴晴秋那點小冷漠她選擇全然接受,盡管面對這種冷漠她會很難過。
蘇星婕、嚴複、管家,他們都是很疑惑,包容起來會比較生硬,面對這種忽冷忽熱,她們顯得很局部。
蘇星婕會很小聲的問嚴晴秋,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自己是不是哪裡叫她討厭了。
不知不覺間,蘇星婕在嚴晴秋面前,變得卑微了。
宋輕惹知道為什麽,蘇星婕媽媽生了個小女兒,名字取的很不錯,她媽媽姓蘇,她繼父姓衛,名字就叫:衛愛蘇
雖然她跟媽媽姓,可是妹妹出現,讓她知道母愛和親情是可以對半分的。她媽媽是哺乳階段,媽媽根本管不到她,她問媽媽出國的事兒。
她媽媽這麽說的:“你想去就去吧,是嚴晴秋爸爸出錢吧,也行的,你以後工作了記得報答他們,我現在沒時間管你,你妹妹還小,我沒辦法工作,你叔叔工作也辛苦,家裡負擔一下重了……星星一向最懂事兒了,媽媽很放心你。”
蘇星婕體會到了距離,她在被媽媽拋棄,那些牽絆正在被媽媽剪斷,就算沒有她,媽媽也能過的很好。
嚴晴秋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想抓住,她聽話到什麽地步,嚴晴秋讓她出去她就出去,讓她離遠點就離遠點。
蘇星婕還有個期望落空了,她媽媽跟她撒謊了,以前說給她一個房間,實際根本沒有給她留房間,他們把先前說好的房間改成了嬰兒房,裡面放的都是嬰兒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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