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飛機時白潯就在想,這回,她的戀人要贏麻了。
“明天你們好像有同學聚會,帶上我?”
葉然反應了兩秒,捏捏女朋友的臉頰:“你果然在我身邊安插了間諜。三金?”她無奈歎氣,“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居然為了老師背叛親姐。我真後悔之前沈雲鬧分手時,沒給他火上澆油。”
年輕人容易衝動。沈雲脾氣炸,一言不合就以分手相要挾,宋鑫憨得要命,不知道女朋友說狠話時只要輕輕抱住哄她就好了,沈雲讓他滾遠,他就乖乖滾遠,還得拜托表姐出馬去說和。
六年來,他倆分分合合快十次,葉然成功從沈雲的老師晉升為了知心姐姐,開導人的話一套一套的,有時把自己都說感動了。
嘴上批.鬥著宋鑫,氣勢洶洶一進門,看見宋柏,她頓時蔫了。
“愣著幹嘛?快洗手準備吃飯。專門給你倆燉了雞湯,補補身子。”
宋柏把“補補身子”說得極刻意,葉然和白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遁地逃跑。
知道白潯要來,姥姥特別高興,依然是春節的規格,做了滿桌子菜,都是她們愛吃的。
“病都治好了?剛回國,有沒有水土不服?......”
老人家長裡短問個不停,白潯一一作答。
葉然沒給家人透露過白潯發病的真實原因,隻說她回到A市後食物中毒,引發了一系列問題。家裡沒有專業醫生,很好糊弄。
沈雲和宋鑫也在。瞅著葉然的手鏈,沈雲嘟囔著老太太偏心,傳家寶都不給她一份。
他倆馬上要結婚,理論上是要給孫媳婦一份的。老人正在想辦法,就見沈雲眉開眼笑:“我也不為難您,我就問表姐要。”她瞅著葉然,眼珠子滴溜溜轉,“姐,你房間的那頂鳳冠,婚禮上給我戴一下?”
“不行。想都別想。”葉然果斷拒絕並陳述理由,“那是給你老師的,你又不是我對象。”
“什麽?”沈雲和宋鑫異口同聲。兩人筷子上的雞腿齊齊掉在桌上。
“你們不會一直都不知道吧?”白潯看向葉然,“咱倆的學生,眼力一般。”
飯局的後半段,其他人在聊天,沈雲和宋鑫一時轉過彎來。聽到老師吐槽自己還沒過門就天天跑來婆家吃飯很不矜持。沈雲張了張嘴,無力反駁。倒是宋鑫不鹹不淡地懟了表姐:“我記得你倆以前就住在一起。當時你們成年了嗎?好像沒有吧。”
葉然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隻恨自己嘴欠。
她解釋說她們很有分寸,當年什麽都沒做。宋鑫說也不知道是誰整天在客廳裡明目張膽摟摟抱抱,可憐那時他太單純,竟然沒多想。她剛要繼續解釋,聽到宋柏說確實很有分寸。再一次,宋柏把“很有分寸”說得極刻意,她就尷尬閉嘴了。
經歷了昨晚的事,宋柏覺得,當年他居然相信年輕人自己有尺度,實在是大錯特錯!
吃過飯,葉然和白潯拎了幾樣禮物去白桐家。
說來也是奇怪,兩個同樣酷愛離婚的人結了婚,竟然一起生活了六年還如膠似漆。也許是都上了年紀,已經折騰得倦了,更珍惜一份平和吧。
見她倆眉來眼去挺膩歪,施朱的表情十分擰巴。
“葉神,你知道高三那年我有多愧疚嗎?”
施朱說,那年每次回頭,總看到葉然在看她,目光灼灼,要麽微笑要麽憂傷,她以為她傷透了葉神的心,自責了好久。
“原來你看的只是我的座位,根本不是座位上的我。真無語!”施朱皺眉,“虧得我這些年經常給你物色漂亮女生,生怕你過得太孤單......”
聽到一聲咳嗽,她及時打住。
“得虧了她心無所動,要不然,信不信我黑遍你所有的帳戶?”
這話一出,許寧坐不住了:“老大,不帶這樣玩兒的,當年我幾乎被網暴了你知道嗎?鍾源那廢柴,天天鼓動大家罵我,搞得我連帖子都不敢再發了。”
他給鍾源解釋過,說從高二開始,不想給葉然留下負面印象,他在網上發言就謹守“文明和諧”的原則,但鍾源死活不信,還以“狗改不了吃屎”為由把他氣了個半死。
“這不是因禍得福了嘛,你和鍾源已經成了好哥們兒,還計較這些幹嘛?”葉然急忙幫女朋友解圍。
不鬧不相識,當年許寧天天往1班門口跑,最初是找葉然,後來是找施朱,鍾源時不時出門鄙棄他幾句,一來二去,兩人就建立了革命友誼。
少年心思純良,黑是黑,白是白,接觸多了,發現黑其實並沒有傳聞中那麽黑,而且日漸變白,就欣然撞拳和解了。
飯桌上,大家詢問白潯目前的狀況。
白潯說她待業在家,就等著被葉然包.養。見許伯伯眉頭緊皺,反應過來他年輕時做了不少這種事,自己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急忙改口,將實情慢慢道來。
接受完幾次手術,她的身體逐漸好轉。知道戀人在努力,她便不甘落後,抽空看書、考試,去年已經順利拿下了律師從業資格證。
似乎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當年她在白桐的書架上找書,隨便翻看過幾本,後來在國外規劃未來,首先想到的就是以後要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幫助大家維權。
只是,戀人應得的正義,她無法親手去維護。
來的路上她還提起了這件事,葉然說沒必要再追究,她鼓勵其他受到傷害的女孩勇敢站出來控訴施.暴者,但她自己不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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