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嵐怔住。
她盯著自己的傷疤苦笑一聲:“你別看著我一天樂觀積極,你怎麽趕我我都不退縮,其實我都是裝的,我其實很怕我們回不到兩年前了,擁有過姐姐那麽炙熱的愛,我已經無法想象我再跟別人在一起,會是什麽樣的場景了。”
賀嵐塗完了藥,站起來,背對著她。
“愛你的人是不會介意你身上有一條疤的。”
她坐起來,“你還是在逃避我的話,不過已經無所謂了。”
賀嵐把東西放好,摘下手套,回頭看向她:“想通了,準備乖乖回國了?”
“不是,我只是想通了。” 她走到賀嵐跟前,把手貼在她心口,“我不想聽答案了,我可以自己尋找答案,你能騙我,但你的心不會騙我。”
那裡有力地跳動,而且還在加速。
賀嵐推開她的手,“別在醫院動手動腳,走了。”
兩人走出換藥室,遠處慕雲珠正跟賀吉說話。
看到賀嵐,賀吉激動地衝了過來,“姐姐,好無聊,吉兒好無聊。”
賀嵐伸手護住她,“吉兒乖。”
慕雲珠走了過來,目光落在宋思音身上,十分不善,“宋小姐還沒回國,你的公休假有這麽長嗎?”
“慕醫生也在國內工作過,沒聽過請假嗎?”
兩人劍拔弩張。
半晌後,慕雲珠先挪開了視線,轉向賀嵐,“你讓我辦的事,辦好了。”
她使了個眼色,示意要借一步說話。
賀嵐看向宋思音,把車鑰匙丟給她,“你帶賀吉先上車,我馬上過來。”
“哦。”
宋思音拉著賀吉走向賀嵐的車。
慕雲珠看著一大一小的背影,問:“機票準備好了,是一個朋友的專機,帶一個人回國很簡單,而且不會管她是豎著進去,還是橫著進去。”
意思很明顯,軟的不行就硬的。
賀嵐問:“什麽時候?”
慕雲珠回答:“明天上午八點,因為轉機需要在機場報備,不能隨時走。”
氣氛突然沉默了,好一會,賀嵐看向慕雲珠:“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我當時真的是自願失憶的?”
她現在依舊不記得宋思音,可她已經沒辦法忘懷了,之前說的讓宋思音重新找個戀人這種話,她此刻是絕對說不出口。
才短短半個月,她已經對宋思音產生了強烈的佔有欲,她真的不相信自己當時會自願忘了宋思音!
慕雲珠抿了下唇,“你在懷疑什麽?有人強製你失憶?你懷疑你媽媽要害你嗎?”是你親口說你自願放棄記憶,陪在你媽媽和妹妹身邊,沒有任何人逼迫你!”
“是嗎?”
賀嵐喃喃自語,內心卻怎麽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會做出這麽不負責任的事。
宋思音的每一聲告白,每一個勾引她的小動作,都沒有讓她產生任何反感,反而有些……欣喜!
對,沒錯,就是欣喜。
她欣喜於宋思音的不言放棄,欣喜於她對自己做的任何事。
這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尤其是宋思音那句話,已經好幾次了,她只要說出那句話,就讓她突然大腦異常,腦子裡會突然湧現出一些凌亂的記憶,那種異常有點類似於應激反應。
這些都讓她困惑且矛盾。
想搞清兩人之前的關系,又想把宋思音送走,保護她的安全。
慕雲珠歎了口氣,說道:“送她離開吧,桑姨已經知道她的存在了,泰國警方的效率你應該清楚,你真想讓她異國他鄉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嗎?”
賀嵐許久沒說話,轉身離開。
……
坐在車上的宋思音看著兩人在遠處說話,太遠了,她什麽都聽不到,只能看到兩人表情都很凝重。
“宋姐姐,我不想回家,家裡不好玩。”
“回家?”她扭頭看小家夥扁著嘴,“不是說要在這裡玩幾天嗎?”
“早上姐姐跟我說,今天媽咪就要派人來接我回去了,你可不可以跟姐姐說說,讓我多住幾天?”
賀吉的媽咪要來接走她了,那不就沒機會查那個‘媽咪’了?
想到這裡,宋思音立刻從包裡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速寫本,“吉兒,我們做個遊戲好不好?”
“什麽遊戲?”
“你說我畫,然後你看姐姐畫得像不像。”
賀吉拍拍手,“好呀,我們畫什麽?”
“畫你媽咪好不好?你告訴我你媽咪長什麽樣,我來畫,你看我畫得像不像。”
“好啊!”
然後宋思音就在賀吉的童言童語下慢慢勾勒出了一個四十多歲女人的樣貌,時間緊迫,她沒辦法畫得很很詳盡,只能畫個大致面向。
賀吉看著她紙上出現的人物素描簡像,感歎道:“好像啊!”
宋思音笑眯眯的問:“有哪裡不像嗎?姐姐給你改。”
賀吉歪著頭想,“媽媽的嘴唇更厚一點。”
“嗯……眼睛這裡有個紅色的痣。”
宋思音一邊和賀吉說著話,一邊根據她說的調整畫像,最後在賀吉的誇讚聲中,“像照片一樣,宋姐姐你好厲害。”
她把女人的素描像收起來,然後笑著開口:“是嗎?那看來姐姐畫畫還挺厲害,接下來,我們畫別的,畫你的同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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