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死,賀嵐就在這裡,她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她的消息。
“音——”
身體突然被人抱住,她視線慢慢模糊起來,身體癱軟,耳邊傳來模糊的聲音,“音。堅持住,不要……”
——
宋思音覺得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她和姐姐的各種畫面像走馬燈一樣閃過,直到姐姐消失,她不停的找啊找啊,終於找到了姐姐,帶著姐姐回了警局給小徒弟看,將姐姐帶回了家和父母商量婚事。
只是這時,賀嵐的身體卻突然開始變得透明,她緊緊的抓著姐姐的手,姐姐卻還是一點一點的消失……
“不,姐姐。”
驚醒時,宋思音出了一身的冷汗,愣愣地盯著天花板走神,直到聞見了濃鬱的消毒水味慢半拍的腦子才想起什麽。
她應該是被小偷捅了一刀,被柚子送來了醫院,宋思音慢慢坐了起來,力道扯到了傷口,疼的她倒吸了口涼氣。
她緩緩呼出口氣,放松了身體,準備等一會兒就叫護士過來詢問情況。
然而沒兩分鍾,病房的門被打開,一窩蜂的人從外面走進來,有些人說著她聽不懂的泰語。
“你醒了。”醫生走到病床邊,抬手給她做檢查。
“那把刀沒有傷到重要位置,已經縫合過傷口,你需要多休息,在芭雅提有朋友嗎?”
醫生接過護士遞過來的工作記錄本,在上面寫著什麽,半天沒聽見宋思音的回答,疑惑地看向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hello?阿尼哈撒呦?空你幾哇?搜哇帶卡 ?你好?”
領頭的醫生用幾種語言問了一句,可病床上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死死的盯著他身後的修長身影,眼眶發紅。
領頭的醫生眉頭一皺,疑惑的看向身後的人,“賀嵐,你要不要用中文和她溝通一下?”
身後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頭髮一絲不苟的挽起,冷淡面容中不失精致,她聞言微微顰眉,視線轉向床上的宋思音,心不由的猛跳了一下。
她頓了一下,低聲問:“你好,你是中國人嗎?”
“姐姐?”
宋思音終於擠出兩個字。
女醫生一愣,宋思音完全聽不見她說什麽,心激動得幾乎要跳出來,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姐姐!”
她猛地起身抓住醫生的手,目光掃過她胸口的工作牌,最後定睛在她的臉上。
“賀嵐,真的是你!”
“別動,你的傷口崩開了。”賀嵐眉頭緊皺,轉頭換成英文,“準備紗布,針線重新縫合。”
“賀嵐!”宋思音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掉,聲音哽咽。
“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不是夢。
她不是在做夢。
她真的找到了賀嵐。
“不好意思,你先冷靜點。”賀嵐掙開她的手,讓護士重新準備縫合。
“局部麻醉。”
宋思音再次被推進手術室,打完麻藥,她躺在手術床上,盯著賀嵐眼睛一眨不眨。
再次被送進病房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這次負責她的賀嵐松了口氣,神色複雜,“宋小姐,請你冷靜一點,如果傷口再崩開的話會很危險。”
“宋小姐?”宋思音難以置信的望著她,許久喃喃道:“姐姐,你、你不認識我?”
雖然一開始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她一直沒敢細想,此時事實擺在她面前,仿佛五雷轟頂一般,讓宋思音茫然失措起來。
賀嵐面露茫然,“我們……認識嗎?”
轟的一聲。
宋思音瞬間紅了眼眶,嗓音哽咽,幾乎發不出聲音,“你……真的不認識我?”
“我應該認識你嗎?”她反問。
那一瞬間,宋思音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什麽表情,只能盯著賀嵐,心臟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
賀嵐見她不說話,神色淒然,眼紅紅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無端覺得不舒服,叮囑了一句後讓護士照顧她,自己離開去查房。
見人就要走,宋思音再次出聲,“賀嵐!”她的聲音染上哭腔,帶著悲戚和絕望。“姐姐,你別走。”
宋思音不知道她是不是沒聽見,只是眼淚模糊了視線,看不清她的臉。
賀嵐走了以後,宋思音再也無法冷靜,拔了點滴的枕頭就要下床,被賀嵐留下的兩個護士按住。
“小姐,請你冷靜一點。”
“小姐,不要傷害到自己。”
“賀嵐!”
“姐姐!”
宋思音猶如一頭被困的小獸,拚盡全力想要掙脫束縛,口中不停地叫著賀嵐的名字。
眼看著包扎傷口的紗布上滲透出了血跡,護士沒辦法,只能去將賀嵐叫回來。
賀嵐沒有走很遠,她聽見了病房裡傳來的聲音,正要回去就看見跑出來的護士。
“賀醫生,你快回去看看,病人的傷口又滲血了。”
賀嵐臉一沉,快步走回病房。
看見她,宋思音冷靜下來,甩開護士,下了病床緩慢走向她,委屈茫然。
“躺好,別動。”賀嵐走到床邊拉開她的衣服看傷口,“傷口沒有崩開,小心一點。”
一句話,讓宋思音紅了眼睛,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姐姐,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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