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嵐眼睫一顫,動作自然地將她的衣服拉好,蓋上被子。
“姐姐,我是音音,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宋思音說著抓住她的手臂,仿佛怕她會再次消失一般。
賀嵐強忍住沒有後退,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胳膊,力氣大到被掐的地方都在痛,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完全沒有推開她的想法。
她深吸口氣,耐下性子扶她坐到病床上,俯身盯著她的眼睛問:“不好意思,我……出了點事,隻記得這兩年的事情。”
宋思音猛然一震,臉一下子緊緊繃著。
只有兩年的記憶?
“那你……失憶了?”
“是的,我不知道你是誰。”
宋思音臉色蒼白的快哭了,“你不知道我是誰?你怎麽能不知道我是誰?”
賀嵐的心莫名一緊,沒由來的有些堵得慌,像是一隻大錘頭在上面猛砸,留下密密麻麻、令她窒息的疼。
宋思音指著自己,不敢置信,“賀嵐!你怎麽能忘記我!我、我找了兩年!好不容易才在芭雅提找到你,可為什麽會是這麽一個結果?”
她張了張嘴,最後隻吐出兩個字。
“抱歉。”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宋思音坐起身,身體前傾,想要靠近她。
賀嵐反射性地上前將她抱住,“小心點,傷口會裂開。”
“你擔心傷口,還是擔心我?”
宋思音抱住她,眼淚不停地從她哭腫的眼眸裡流出來,“姐姐,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你沒有忘記我,只是想和我鬧著玩?”
“宋小姐,你冷靜一點,有什麽話好好說。”
賀嵐小心翼翼地將人推開,還照顧著她的傷口不裂開。
宋思音不管她,一直往她懷裡鑽,“姐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音音啊,是你最親最愛的人。”
姐姐曾經說過會和她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開。
可為什麽才兩年時間,姐姐就不記得她了?
“宋小姐,自重。”
賀嵐顯然不適應和別人這麽親密,有些尷尬的將宋思音推開,宋思音趴在床上,感覺到傷口不住地抽疼,卻遠不及她心臟傳來的疼痛。
“自重?你讓我自重?”
宋思音氣的眼睛通紅,“賀嵐!當初在床上的時候怎麽沒想到自重?現在想到讓我自重……”
賀嵐面色震驚,一把捂住她的嘴,冷淡的神色中閃過一抹慌亂,卻再也不敢隨便開口說話。
宋思音手捂著傷口的位置,握住她的手,手下一拽將人拉到身上,為了防止她離開,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見賀嵐想掙扎,她咬牙切齒地開口:“姐姐再動,我的傷口要崩線了,還要麻煩姐姐再縫一次。”
賀嵐無奈的停下動作,僵硬著身體將人壓在身下,撐在她腦袋一側,另一隻手撐在她的腰側,同時一條腿屈膝跪在床邊。
神色複雜的看著懷中的人,她眉頭緊鎖,這人就像一陣疾風卷入了她平靜的生活,讓她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們真的認識嗎?居然還是愛人嗎?
賀嵐沉默了一會,不自覺的放柔了聲音說:“先放開好不好?我們需要談談。”
“放開?”宋思音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咬牙切齒,“做夢!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宋思音抬起頭強勢地吻上她的唇,手緊緊地抱住她,仿佛要將人揉入骨血。
“姐姐,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再也不要!”
懷中的人身體溫軟,雙手抱住她的腰,仰著脖子吻著她的唇,伸出舌頭小獸一般舔舐著她的唇瓣,撬開貝齒深入其中。
賀嵐腦袋嗡得一聲,一時間有旖旎的畫面從腦中一閃而過。
“賀醫生——”
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護士的聲音戛然而止。
賀嵐反應過來,猛地伸手將人推開。
宋思音重重倒在被子,身下有被子,摔得倒是不疼,紗布的位置滲出了血跡。
賀嵐狼狽地後退兩步,胸口起起伏伏“你——”
“姐姐,傷口出血了。”
宋思音笑意盈盈地躺在病床上,抬手擦掉嘴角的水漬,掀開自己的衣擺,露出滲出血的傷口。
“有護士。”
賀嵐淡漠地收回目光,扭頭就往外走。
“我要你!”
眼見她要出去,宋思音眼神一暗,悶哼出聲,“疼。”
她的聲音有些虛弱,似乎強忍著疼痛,如同幼獸一般哼唧。
賀嵐的腳到底是沒有踏出病房,站在門口停頓了一會兒,轉回頭給她處理傷口。
宋思音躺在病床上,歪頭看她的臉,目光在她的胸牌打轉。
急診科外科,賀嵐。
賀嵐給她換好紗布後,正要走,手就被抓住,宋思音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她莫名的就有些無法直視這熱切的目光,移開視線,低聲說:“我還要查房,一會我過來找你,我們談談。”
宋思音也需要冷靜一下,點頭,“好,那我等姐姐。”
賀嵐這才起身,轉頭對身邊的兩個護士說:“你們給她換藥,我等會兒過來。”
宋思音目送她離開病房,一直到看不見身影,還沒有收回目光。
時間突然變得漫長,在等待的時間裡,宋思音的心情變得忐忑起來。
所有的理智回歸,她腦子緩慢地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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