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眷開了一個半小時的車,把人帶回了恆平中學對面的公寓。
她沒把這間公寓賣掉,更沒有用買房子的錢去環遊世界,這件不算大的空間被完整保存了下來,這裡的一點一滴是這五年來,方眷唯一的一點慰藉。
司年被方眷抱進了主臥,房間裡沒開燈,方眷摸黑找出了兩副帶著長長鎖鏈的手銬,一副鎖鏈穿過床頭,“哢嚓”鎖住了司年的手腕,另一副繞過床尾,“哢嚓”箍住了司年的腳踝。
這動作一氣呵成,方眷站在床旁,長長的,長長的,舒了口氣。
方眷這才打開了房間的壁燈,橘色的柔和光芒下,她慢慢地盤腿坐下,細細打量著司年的熟睡的面孔。
這個房間也和從前沒什麽太大區別,只是房間裡成對的床頭櫃少了一個,前兩天腿壞了,方眷拿去叫人修,現在還沒拿回來。
床頭也多了幅畫,是個枯萎了的槲寄生。
司年躺在槲寄生下,讓方眷想起童話裡的睡美人。
方眷用打濕的毛巾給司年擦臉擦手。
司年當初她說不願意通宵照顧一個醉鬼,現在的方眷卻在這件事上得到了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她嘴角掛著輕快的笑,擦拭的動作又輕又緩。
漸漸的,指尖取代了毛巾,一一輕撫過司年的眉眼和鼻尖,最後,她的視線落在司年的唇峰上。
“司年,離開我的第一年,聖誕節快樂。”
“第二年,聖誕快樂。”
“第三年...”
方眷說一句就親一口,最後俯身輕吻司年的眉心,替她蓋好了被子。
顯然,這個不帶任何情/欲的吻的下一句就是“晚安”。
正在這時候,客廳裡的電話聲又響起了,那是司年的手機,一進門就被方眷丟在了客廳。
司年在車上的時候迷迷糊糊讓她不要關機,方眷就真的沒關,任憑一路上那手機喋喋不休的響個不停,她的心情似乎也沒受到什麽影響。
直到它打擾到了司年的安眠,方眷這才去陽台接了電話。
她不怕別人知道她們的關系,她甚至希望司年所有認識的人都知道她們的關系!
這是示威,也是宣示主權。
臥房的門關了,隔絕了外面的聲音,床上的司年指尖微動,食指繞著那細細的鎖鏈,發出細微的聲響。
司年眉眼舒展開來,極輕地笑出了聲。
“費了這麽大功夫,又是手銬,又是灌酒,結果,就只是單純的把我綁來睡覺?”
這五年來,系統和司年的關系也好轉不少,聽她這麽說,系統默了片刻。
【你似乎很失望的樣子。】
司年並不否認,“你知道就好,所以接下來得按我的走向來,你不適合看,記得拉燈。”
方眷再回到房間的時候,司年的手腕已經被冰冷的手銬磨出了一條血痕,司南眼角泛起濕潤,皺著眉頭喊手疼。
那幅手銬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又被方眷解下,隨之滋生的,是濃濃的不安。
方眷躺在司年背後,將她整個人緊緊擁在自己懷裡,明知司年聽不見,她還是在她耳邊低聲的呢喃著,“不要走好不好?司年,我們不要分手,你不要走。”
司年被她勒得難受,掙扎著翻了個身,在方眷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司年抵著方眷的頸窩,許是喝了酒口渴的緣故,她總是不自覺舔舐嘴唇,偶爾還會碰到方眷的皮膚。
輕的、燙的、濕的...
葡萄酒的香氣蠱惑著神經,呼吸聲交錯在一起,
方眷之前隻想把司年留下來,永遠地留在她身邊。
但現在,她再明白不過地聽見心裡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告訴她,她想要司年,她想要更多。
她像是忽然踏出自己領土的野獸,在未知的領域小心試探。
她幾乎是嚴陣以待地觀察著四周的風吹草動,可卻逐漸沉迷在這片任取任奪的快/感裡。
司年的偶爾回應讓方眷像是受到了邀請的吸血鬼,凶獸徹底衝破束縛,不論主人有何準備,但至少在吸血鬼的眼裡,這意味著為所欲為。
是的,為所欲為!
直到後半夜,司年才在斷斷續續的低聲啜泣裡睡去,方眷靠在床頭,指尖夾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
打火機在手裡“哢哢”作響,又因為司年的一個皺眉,被輕手輕腳地放到一旁。
方眷一手撐在司年頭頂,俯身再次將她擁入懷中,可指尖的煙草味道還是讓司年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喜,方眷饜足的臉上眉眼帶笑,她的拇指摩挲著司年的下巴,咬著牙笑罵“還是一樣嬌氣!”
司年八成是還醉著,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人直往床邊滾,方眷就用手臂再把人撈回來。
她似乎在這種“失而復得”的遊戲裡得到了某種樂趣,樂此不疲地看著司年扁著嘴要氣不氣。
打斷這場遊戲的是忽如其來的開門聲,方眷裹了件浴袍出門去看,來的人是她之前滑雪的時候認識的,方眷不在家的時候常常來幫方眷喂貓。
貓就是狗剩兒,狗剩兒耳朵不好,只能聽見一點微弱的聲音,方眷和她不親近,所以方眷每次來,都是人和貓各乾各的,直到喂糧的女人出現,狗剩兒才從角落裡鑽出來。
那女人顯然也沒想到方眷在這裡,愣了愣,就聽臥室裡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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