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放我還家。”
她不喜歡她跪她,不喜歡她這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不喜歡她的疏離,不喜歡她叫她陛下,不喜歡她躲開她的懷抱...
可她喜歡司年,喜歡的不得、不得了!
阿狸試圖拉司年起來,卻隻惹得她頻頻閃躲,她不敢用力,只能陪著她趴跪在床上。
她試圖說笑話哄司年開心,可司年卻沒有給她半點回應,阿狸說的一陣口乾舌燥,她起身去倒了杯茶灌下去,回來時仍舊一條腿跪在床上,小心地勾著司年的袖口。
阿狸的嗓子,是為了假裝男人,服毒之後的結果,服毒之後,她的嗓子每時每刻都是腫著的,又腫又燙,說不了幾句話就要喝口茶潤一潤,否則就會失聲到說不出話來。
今天是她說話最多的一天,阿狸樂此不疲的講著那些沒有用的笑話,最後甚至直接將水壺拎了過來,說兩句話就灌一口,可饒是如此,她還是能察覺到喉嚨裡淡淡的血腥味。
阿狸清了清嗓,那血腥氣更濃了,她灌下了最後一口茶,正要叫人來沏,卻見司年略抬了抬頭。
她目光直直地盯著手背,叫了聲“陛下。”
阿狸顧不上糾正她,便聽她接著道,“臣女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像是...自薦枕席一樣的事情,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您。”
“您在臣女成婚的前一夜逼死了臣女的未婚夫婿,可臣女不能以未亡人自居,因為您還貶斥了臣女的父親...”
司年的話語聲已經帶了幾分哽咽,她沒說完,但顯而易見的,沈相的倒台,讓司年連為先太子守寡都顯得高攀。
“陛下,先帝駕崩、太子歿、皇后重病在身、沈家自陷泥潭,臣女明白,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臣女從來無力、也無心阻攔什麽。”
“臣女自小嬌生慣養,不堪大用,沒有破而後立、玉石俱焚的勇氣和決心,更沒有見榮華富貴而不動搖心志的堅決,但臣女不想鄙棄日後的自己。”
“皇宮富貴,小女承受不起,只求陛下放我還家,我必然勸說父親,舉家搬回肅州老家,從此再不問朝堂之事,落花流水,隨之枯萎東流,還求陛下成全。”
她就像是隨著高台塌陷而寥落的芙蓉花,要麽,隨著這片塵埃碾落成泥,要麽,被這廢墟之上重建ʝƨɢ*的朱樓的主人信手摘走把玩。
花不會自慚形穢,可她到底是人不是物,更不願自己會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紅顏禍水、薄情寡信的罵名。
司年口口聲聲的“未婚夫婿”觸怒了阿狸,她生忍著聽司年說完了,這才揉了揉司年脖頸,若無其事道,“天色不早了,你也累了,早些歇著吧。”
說罷,她提著那空了的水壺推門出了內室,立馬有太監上前為她沏上了茶,阿狸嫌他們礙眼,都攆到了乾清宮外,她自己在堂上坐下了。
阿狸想等著司年睡著了再進去,可裡面愣是沒有半點動靜,阿狸知道,司年還在床上跪著。
阿狸的不滿和怨恨忽然爆發,她重重放下了壺蓋,清脆一聲響,在黑暗裡尤其刺耳。
她願意跪著就跪著吧,反正也是在床上,還能跪壞了她不成?!
阿狸這念頭剛落,便聽裡頭悉悉索索作響,沒一會兒,那門“吱呀”一聲響,司年仍舊是一身雪白中衣,她借著內室裡投出來的方寸光亮,看清了阿狸坐在何處,然後上前幾步,在那鋪著烏亮金磚的地面上跪下了。
“求陛下,放我還家!”
阿狸的神色難以遏製的陰沉下去。
她冷笑一聲,語氣裡添了幾分陰鷙,“怎麽,一晚都等不得,怕朕壞了你的好名聲?”
“你以為是朕把你弄來這裡的?呵,不妨告訴你,你能出現在這,是你那位好婆婆、好皇后,說你是天命鳳女,眼巴巴送到朕床上來的,隻為求朕給她一條生路!”
“至於你說的回家,你要回哪個家?如今沈相只是遭到貶斥,康豐或許還能饒他一命,一旦你這個天命鳳女回了沈家,你覺得,康豐還能放過他、放過你?”
“司年,你沒有退路了,你所謂的退路,就是別人的死路,你還不明白嗎?”
夜風嗚咽,如野鬼嚎哭。
這宮裡從不缺孤魂野鬼,不過也沒什麽好怕的,這宮裡的人,除了多了具身體,和野鬼也沒什麽區別。
作者有話說:
題目出自秦觀
和大家報備一下,最近構思了一個超級虐的現代劇情,還有一個海的女兒和女巫的劇情,打算刪掉長公主和狐妖的那個世界,(狐妖想寫成單本,哎,主要是忽然發現原設定裡的古代劇情有點太多了,這一個世界給我寫的有點頂)
啊哈,周末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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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古代篇之相府嫡女×亡國之君(18)
周黎覺得司年不可能離開自己, 現在的一切都不過是在氣她的不告而別,只要司年消了氣, 她們還會和從前一樣。
她把司年留在了宮裡, 留在了乾清宮,然後每天變著法子的討她的注意。
這比她是阿奴的時候容易多了,至少她不用費盡心思才能見她一面。她現如今是皇帝, 司年對她越是疏離, 就越是恭敬和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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