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為了長遠利益,短期利益是可以拋棄的。”
紙筆摩挲聲響起,沒多久,燈關上了,宿舍裡一片安靜。
第二天出成績時,司年和顧蘭時的見面很順利,這讓系統稍稍放了些心,司年的學霸名頭也迅速在學校流傳開。
畢竟是在學校,成績還是第一要事,司年年級第一的成績讓她在班裡的境況好了很多,課間也總有人拿著練習題來向她請教。
再然後,就到了周五的家長會。
為表學校對這次月考的重視,所有家長都被請到了大禮堂開會,之後回到學生所在的班級,和班主任詳細了解學生在校情況。
家長們在大禮堂的期間,他們在班裡上自習,司年是今天的值日生,本來應該很忙的,只不過今天同學們的熱情超乎尋常的奇怪。
不論她幹什麽,總有人“恰好”路過,“順手”幫忙,要麽就是早餐不小心買多了一份,正好給了司年。
其實更準確的說,這份不小心是從昨天下午開始的,一開始是個別的幾個人,今天就成了全班的同學。
事情發生在和男主見面之後,司年一開始還以為,這是由於男主已經對她展開了追求,托別人幫忙的行徑。
不過她總覺得別人看她的視線不太對勁,不像是八卦或者湊熱鬧,更像是...某種憐憫。
司年問系統怎麽回事,系統沉默了片刻才說【你在學校聲名大起之後,有人聽說了你父親去世的事,現在...】
“現在整個班都知道了。”
司年淡淡補上系統沒說完的話。
司年的父親是在半年前去世的,那時候,司年的媽媽忙著生意,疏忽了對女兒的關心,等意識到的時候,司年已經變得沉默寡言,司年的媽媽為此還帶她看了心理醫生,最後選擇了讓司年換個環境生活。
她還反問道“現在顧蘭時也知道了吧?像我自尊心這麽強的人,是受不了別人對自己的同情和憐憫的,所以他什麽時候來幫我解決麻煩?或者說,給我帶來更大的麻煩?”
成長期的男主很少有戰無不勝的人設,至少在少年期,以他們現在的情商,在維護男女感情的事情很少能有成功。
司年並不確定,顧蘭時來了是為她解決麻煩,還是給她製造更大的麻煩。
看著司年配合的樣子,系統猶豫片刻,還是說【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司年不再和系統交流,專心和她的前桌講題。
她前桌叫呂可,英語課代表,物理不太好,這兩天常常找司年問問題,她也是最早開始同情司年的人之一。
司年邊講著,邊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杯子已經空了,司年拿起晃了晃又放了回去。
呂可看見了她的動作,忙轉身拿過自己的水卡,又拿過了司年的水杯,說“正好,我杯子裡也沒水了,我幫你去打。”
大家都知道方眷坐在過道,司年每次出去都得從後面那條三十厘米的窄道,呂可在第一次問了司年問題之後,每次下課打水,都會順手拿過她桌上的杯子。
可這次,司年明明瞧見了她杯子裡還是滿的,忙站起來說不用。
呂可見糊弄不過,於是擰開了杯子猛灌了兩口,那意思“現在不是滿的了。”
司年不想麻煩她,兩個人爭執間,水杯沒有拿穩,那大半杯水就都倒在了方眷桌子上。
方眷連忙起身,可還是沾了一褲子的水。
呂可是乖巧聽話的女生,對方眷一向敬而遠之,見狀立刻被嚇得呆在了原地,司年立刻掏出紙巾吸水,邊擦邊道歉:“抱歉,都是我不小心。”
教室裡很安靜,司年頭低得很低,頭髮垂在臉側,隨著她的動作輕晃,偶爾課間抿的很緊的嘴唇。
“啪”的一聲,方眷把手裡唯一乾著的書摔在桌子上,濺起的水滴落在了司年側頰,很涼。
腦海中,系統還在吱哇亂叫,方眷已經把凳子放在了過道,翹著二郎腿大刀闊斧地坐下了。
“呵,人家家裡的事,你們私底下傳完了還要傳到人正主面前,怎麽?巴黎聖母院燒了,你們沒地兒去,又來複讀準備高考了?”
前頭不知道是誰,小聲嘟囔了句“自己沒同情心,還怪別人!”
方眷一聽這話,立馬來了勁,“同情?同情誰?人家是剛開學那會就投票選出來的校花,考試又是年級第一,你們同情她什麽?人家用得著你們的同情嗎?”
那人被這話氣惱了,“呵,總比就會欺負人的強,大家好歹是一片好心,偏偏有的人愛狗咬呂洞賓!”
“笑死!到底狗咬呂洞賓還是狗拿耗子?你要是實在分不清自己是什麽品種的狗就倒騰倒騰家譜,別什麽哈巴狗都冒充哮天犬!”
系統在空間裡極度暴躁。
現在的情況不在他的設定之中,方眷會幫司年說話也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正忙著在自我檢修。
而司年低垂著頭,視線借著頭髮的遮擋,落在過道裡,那褲子還濕著、卻半點不見拘謹的人身上。
她叫司年想起滿身血汙狼狽的狼。
頭頂著皎潔的月色,在那危險和神秘的叢林裡,哪怕她斷了耳朵、傷了前肢、走路一跛一拐,在受到別人的侵犯時,也會毫不猶豫地揮出利爪。
如今。這匹小狼雖然年幼,可揮爪的動作已經相當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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