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了把頭髮,平日裡做出來的那副儒將做派一收,居然和白文光身上的痞氣有幾分重合。
白宛看見他的瞬間就立刻豎起了全部的利刃。
“是你把這件事告訴司年的?”
白文譽沒理她,徑直走向床邊道,“我已經聯系過霍允了,他在醫院裡有之前的校友,你哥手術需要的藥物,我也已經派人送來了,手術的事你別擔心,他們一定竭盡全力。”
白文譽的穩重周全愈發襯得白宛的追究幼稚且小家子氣,羅司年心中是感激他的,不過..
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眸光一垂,啞聲道過謝之後,再抬頭已經是看向白宛。
“也讓你擔心了。”
羅司年和白文譽之間的奇怪氛圍都看在司年眼裡,也終於被後知後覺的系統發現了異樣。
對今天的這場賭注萬分重視的系統,這幾天只顧著盯司年和白宛的動靜,在他看來,司年想要阻止白宛和羅司年在一起,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加深她在白宛心中的地位。
她已經從一個可以被隨意送人的小丫頭,變成了白宛心中的一份責任,變成了白宛生氣冷戰,也不會故意苛待、不會冷落的人。
這份責任在系統看來,已經是很好的結果,如果司年能讓白宛在短短五個月內徹底放下羅司年,那才是對她之前那些世界的努力的不尊重,是對她之前所有心思的否定!
所以以這個世界的一點責任,來對抗從前四個世界累積下來的執念,系統自認為,自己贏得幾率還是很大的。
可羅司年的這份異樣讓系統立馬緊張起來。
他不得不緊急調取了羅司年這些天的事件記錄,然後發現了一個叫他CPU快要爆炸的事情——白文譽把羅司年當成了司年的替身,而且兩個人糾纏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司年察覺到了系統過分的緘默,“怎麽,查到他們兩個什麽時候開始交集的了?”
系統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道,【你燙傷的那天,羅司年哥哥成親。】
“所以呢?”
【白文譽隱瞞身份到了婚宴,看見了羅司年,而且因為她和你長得像,之後...】
司年“......”
“所以,白文譽把羅司年當成了我的替身?”
也不是司年自作多情,只是在原來的劇情裡,女主是個大戶人家流落在外的女兒,男主第一次見到女主時,她和司年是一樣的身份和裝扮,為此,男主才對女主頗多照顧。
按著這種設定,羅司年有和司年八成像的長相,和白文譽攪和在了一起也就不奇怪了!
司年艱難的忍住了笑,“你就沒想到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嗎?”
【...想到了,所以男主出現在康家的時候,我特意讓羅司年避開了。】
本以為錯過了這次相遇,兩個人應該沒什麽交集的可能才對,可偏偏,那天司年燙傷,霍允來看病,而霍允在軍中的人緣又好,偏偏又有個人和那位女土匪是拐了十八個彎的親戚......
甚至正是因為系統讓ʝƨɢ*兩個人在康家的舞會上避開,還間接地幫男主在參加婚宴時,徹底隱瞞穩了身份!
不論是空間裡還是空間外,司年看熱鬧的姿態都沒變過。
空間裡有系統的崩潰和懷疑統生,空間外,有白文譽和羅司年以及白宛的三人修羅場。
司年找不到什麽詞來形容眼前的場面,這實在...太有趣了!
被系統安排進來拆散她和白宛的羅司年,成了白宛心中的白月光,現如今,又被當做自己替身,和男主有了牽扯。
在羅司年的心裡、在她看到司年作為替身出現在白宛身邊的瞬間,她對“替身”這一身份的存在,就是完全鄙夷的、不屑的、不以為意的。
可事情就是這麽諷刺,一轉頭,她就成了別人的替身!
在得知白文譽的真實身份之前、在得知他口裡那個和她相像的“故人”就是司年之前、在知道自己被當做替身之前,她是有過和眼前這個男人坦白自己心意的念頭的。
白文譽談吐不俗、白文譽對她頗多照顧、白文譽風趣幽默、白文譽...
白文譽就是個混蛋,和白宛一樣的混蛋!
羅司年腦海中回蕩著翠屏勸慰她的話——羅家就他一個主事的人了!
是的,她不能放任自己沉淪在悲痛的情感裡,她要理智,她哥哥還在搶救,他還有希望,她要做的,是抓住眼前她能抓的最牢的繩索,羅家需要依仗,她哥還需要後續治療。
她必須,必須,找到一個可靠的依仗!
羅司年到底還是看向了白宛。
系統松了口氣。
雖然之前的劇情有了偏差,但只要羅司年相白宛伸出手,白宛絕對不會視而不見,而且以羅司年的清醒,她是不會放任自己和白文譽還有什麽後續聯系的。
這樣,他男主的後續劇情保住了,他和司年的賭約也必贏無疑!
系統萬分緊張地看著羅司年出聲道,“宛宛,還記得我們最喜歡的那本《白夜》嗎?”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夜》,主人公是一個幻想家和一個被瞎眼的外婆控制、失去自由的年輕女郎。
同樣深陷痛苦,以及對未來期盼憧憬的兩人,經歷過四個白夜的交流,產生靈魂上的共鳴。
之後又因種種命運驅使,幻想家繼續幻想,女郎則和愛人步入婚姻殿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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