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個世界安樂太久了, 自然而然會鬧出來些刺激。他甚至覺得司年那晚的挑釁正好佐證了自己的觀點,因而對此格外容忍!
可沒想到,司年轉頭又打了系統一個措手不及。
司年居然讓朱燭跟著薑新雨學怎麽愛自己!
這太荒謬了不是嗎?
只要司年用她之前的那套說法——你在我心裡是最重要的、你在我心裡是最好的!她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獲得一份沒有後顧之憂、甚至隨取隨用的感情。
但她和朱燭說,“你是最好的。”
“你是最好的”和“你在我心裡是最好的”,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話術, 前者是客觀承認對方的優秀, 並且鼓勵對方成為更好的人;而後者, 是讓對方主觀覺得,這個“最好”是有條件的。
條件是“你”在“我”心裡,條件是“你”要鎖定在“我”身邊。
前者需要司年支付更多的優秀來匹配對方的“好”,後者,對司年來說,只不過是輕飄飄的幾場深情戲碼。
在系統看來,司年大可以不勞而獲,大可以暴飲暴食,大可以用最少的精力來獲取朱燭對她最多的感情。
可司年偏偏選擇了看起來最笨的辦法——她在認真的教朱燭,一段正常的戀愛,應該怎麽樣談。
這個笨辦法讓系統的推測再一次被推翻——難道司年要的,真的不是濃烈到非生即死、波瀾壯闊的感情嗎?
他困惑地看著兩人在正月十四這天送走了薑新雨,然後兩人回到臥室,朱燭有點羞澀、有點熟練、又有點甜蜜地趴在司年胸口,“我這幾天的表現,你給打幾顆星?”
朱燭在撒嬌。
像是向對方露出肚皮的大貓,動物的這種行為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示弱,剛成年的雄虎再找到自己的領地之前,路過其它雄虎的領地時就會露出肚皮,以獲得暫時棲息的權利。
示弱的目的則是為了求得生存的機會,是為了獲取。
為了獲取感情、為了獲取金錢,不管為了什麽,撒嬌是一項技能,
人類有很多這樣的技能,欺騙、暴力、繼承、贈送、合作...但撒嬌無異是會讓雙方心情最好的一個。
從朱燭跌跌撞撞,把司年撞在床上的那刻,司年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這是朱燭第一次體會通過撒嬌,向司年索取的感覺。
她有些不好意思,聲音放的很低,而且說完就埋首在司年的脖頸,細碎地吻著司年的鎖骨。
缺愛的孩子往往不會撒嬌,他們沒有值得依賴的人,比起示弱,示威麾下的暴力和欺騙更容易讓他們獲得想要的東西。
朱燭沒有暴力傾向,她一慣是受欺負的那個,她也不會撒嬌,她沒辦法理直氣壯地向別人要東西,因此就算是別人送她禮物ʝƨɢ*,她的第一反應也不是開心,而是向著自己以後還要償還!
她怕自己還不起,連這些都推卻再三。
司年讓她和薑新雨學,她就努努力學了點理直氣壯,學著薑新雨讓司年給她卷子打星的語氣,讓司年給她這幾天的表現打星。
從司年的反應來看,她應該是對朱燭的進步很滿意,她不僅任由朱燭把自己推到在了床上,還揉著朱燭的腦袋,一字一句地說道,“表現太好了,五顆星不夠,我給你滿天星。”
得到了肯定的朱燭眼睛閉滿天繁星還要亮,她看著司年,手指無意識地在司年的左前胸處畫著圈。
得到肯定,就進行到了撒嬌的下一個流程——索取獎賞。
朱燭想要的獎賞也很簡單,薑新雨走了,客房就空出來了,她們還有兩天才開學,但她這兩天,不想回到客房住...
可那句已經在嘴邊的“那你給我什麽獎勵”,卻僵了半天沒能說出口。
司年並沒有為難她,很自然地接過了朱燭的話,“那你想要什麽獎勵嗎?”她一把抓住朱燭在她身前小動作不斷的手指,懲戒似的輕輕咬了一口,隨即又輕吻著齒痕處安撫,“滿天星想要什麽都可以。”
她話裡的內涵意味很重,可惜朱燭沒聽懂,她一心想著能留在司年的臥室就好,不過沒等她開口,司年的手機就先響了。
來電顯示是沈時予。
朱燭離得近,當然也看見了那個名字,她心裡的熱切一下子冷了一半,她不由得想起了過年那天早上,沈時予也打來了電話和司年聊天,問司年在哪兒過年,司年隻說她在三亞,還是一個人。
那時她說自己出去透透風,出了房間,看著司年打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
她是難過的,她不得不接受這對自己來說,是夢幻美好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假象,只要沈時予的一通電話,這個泡沫就會被戳成碎片。
她不得不接受司年隱瞞自己。
不得不接受司年對沈時予余情未了的事實...
但這次,她多少更多了幾分理直氣壯的不甘。
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看著司年接通了電話。
沈時予的聲音很快傳來。
“年年,你現在在哪呢?我要回國了,你來機場接我吧。”
“我還在溫哥華,三個小時之後的航班,大約十二個小時之後到,國內現在...是十點吧?正好,到了我們一起吃個飯。”
這才是真正理直氣壯的語氣,不擔心會被拒絕,不擔心會麻煩到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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