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頓了頓,“以後...以後的事以後說嘛,你不是說了,眼下高興比什麽都重要?”
“瀟灑!”董莉沒回頭,她把鑰匙插進去,“嗡嗡”兩聲,把摩托車轉了個頭向著門外,“要不要出去兜一圈?”
司年搖搖頭,“還不行,你得先去□□,走吧,趁著現在天還早。”
等到證件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司年也沒想到董莉每天在她跟前念叨著想要摩托車,結果連摩托車駕駛證都沒考,等ʝƨɢ*一溜煙的補完了證件,董莉帶著司年先去了酒吧炫耀。
大家瞧過了、誇過了,就回去該幹嘛幹嘛了,只有那個和董莉很熟的同事慢了兩步,瞧著董莉騎上車就要走,一把拉住了她。
那個同事姓趙,四川人,在董莉耳邊神神秘秘的說,“咱們酒吧有兩件好事,你買車了,咱們薛老板耍朋友了!”
董莉頓了頓,“耍朋友?”
“哎呀就是搞對象了嘛!我瞧見他好幾次悄悄默默去後頭的巷子裡和人說話,那要是普通朋友,怎麽就不光明正大的帶出來,就你和司年這樣的?”
董莉眉心皺的更厲害了,她心裡別扭,不想多說,應付了兩句就算聽見了,一腳油門出去,她從後視鏡裡看著身後的司年。
她帶著頭盔,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只是環在腰上的手臂存在感太強,董莉想忽視也忽視不掉。
董莉頓時沒了炫耀的興致,一臉索然地就要往回開,司年一隻手攀在了她的肩膀,拍了拍她,董莉在路邊停了車,司年也掀開頭盔,“咱們去河邊轉轉吧,天還早。”
“行。”
董莉剛開了沒多遠,不知想到了什麽,又掉頭回了酒吧。
“老趙,我搬箱啤酒,從我工資裡扣啊!”
老趙緊跟著出來,董莉已經抱著啤酒上了車。
“不是,你工資都扣到下個禮拜了,老薛說不讓你賒帳了!唉,你倒是有錢買車啊!”
回應老趙的,只是一串的摩托車尾氣。
董莉帶著司年到江邊時,天色已經擦黑了,她把啤酒給司年搬著,把摩托車停好。
江邊有一段緩坡,江風吹起來很舒服,摩托車就在董莉身後停著,時不時地她就要回頭確認一眼。
她開了瓶啤酒,和司年碰了一杯,才喝了一口就被奪了過去。
“你騎車,不能喝酒。”
說罷,司年對著董莉的那瓶灌了兩口,結果灌的太猛,嗆得直咳。
董莉好笑地給她拍拍背,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唇上。
董莉每天都在那逐漸習慣的疼痛裡糾結,她要做出坦蕩的樣子,可視線總是會不自覺地被一些事物吸引,久而久之,她的身體和大腦開始了自立為王的互不干涉。
但好在,這種情況在面對酒吧裡的其他女人的時候並不凸現,她也會關注別的女人的衣服首飾和身材,不過更多的還是拿她們和自己比較。
比較誰的身材更好,比較誰的衣服好看,甚至有人塗了好看的唇彩,她也會盯著人家的嘴巴,上去問這是什麽顏色的口紅。
董莉的關注點主要還是在自己,她想把那些好的都汲取到自己身上。
只有當這份關注在司年身上的時候,那份比較才會消失,這份關注點,才會只在司年身上。
哪怕司年從來不化妝,她也能從她微微揚起的嘴角上看到讓自己心情愉悅的東西。
司年穿了緊身的衣服,她覺的她很好看,司年穿了寬松的衣服,她就覺得她很舒服。
董莉從來沒想過從司年這裡獲得好的穿搭和妝造,可她的目光還是難以從她身上挪開。
從司年現在的表情來看,她應該...有些鬱悶。
董莉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她不可控地想到了那個令人尷尬的影片,想到了剛剛老趙的話。
她手臂撐在身後看著司年,故作輕松的,“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怎麽了,跟我說說唄?”
司年看著遠處的江面,沉沉歎了口氣,“沒什麽,就是聽見老趙的四川話,忽然就有點...”
董莉把飄到眼前的頭髮夾在耳後,不知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想家了啊...”
“你不是說是家裡人逼你結婚,你不願意,這才跑出來的嗎?”
司年歎了口氣,董莉第一次聽見司年這麽多次的歎氣。
司年沒回董莉的話,只是問道,“你說,要是未來有一天,發明了能讓你能長生不老的藥,你會選嗎?”
“長生不老有什麽好的。”董莉低頭瞧著手下的青草,揉捏了一手的青汁,“活那麽久還有什麽意思?”
司年聞言,看了她一眼,笑笑,也學著她的姿勢微微後仰著,左手的小指就搭在董莉的右手小指上。
董莉的半邊身子立刻僵硬了,她後知後覺的聽見司年又問,“也是,長生不老太久了,那如果,你接下來可以舒服的活兩年,也可以痛苦的活十年,你怎麽選?”
其實後來想想,司年所有的糾結說到底也不過這麽個選擇——痛苦的活,還是舒服的活。
可惜董莉沒聽出這閑聊之後的言外之意,她連自己的手指該不該挪開都考慮不清楚,卻覺得自己在逐漸習慣的暗戀痛苦裡,已經勘破了生死。
“要我就舒服的活。”董莉手指沒動,隻抬起了頭,“痛苦的活著算什麽活著,那不就是受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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