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肉十分考驗她的牙,若瑪琳娜不在她絕對會把肉扔回盤裡,誰愛吃誰吃,但現在是在外邊。
“羅曼諾娃?”弗萊婭問,語氣有些冷漠也有些玩味。
瑪琳娜的笑容完美無缺,無可挑剔;很甜,很討好,看似遊刃有余,卻難掩藏匿在笑容之下的那幾分小心翼翼,“是,我們是幸存者。”
“媽,你要不要多吃一份芝士蝦?”阿德萊德不吃甲殼生物,而侍者給她上了道焗龍蝦,她習慣成自然地想端盤子塞給弗萊婭。
當可憐的加厚白瓷盤被弗萊婭接過去時阿德萊德忽然對上瑪琳娜驚悚的目光。
完了,阿德萊德知道自己犯了個天大的錯。
更淒慘的是弗萊婭一臉倦容,說不清究竟是腦子裡的弦搭錯了還是旅途奔波過於勞累,用叉子把小銅鍋裡燉到脫骨的雞肉撈出來,丟進空甜點碗,將玻璃碗推到阿德萊德面前;見阿德萊德沒歡天喜地的把碗抱走,還後知後覺般地舀了一杓湯淋了上去。
阿德萊德求救似的看向伊蓮恩。
伊蓮恩正側過腦袋打哈欠。
“媽!”阿德萊德不得不又喚了一嗓子。
“阿呆,不要欺負你阿姨;弗萊婭,不要總由著她的性子來。”伊蓮恩反應還是快的,一句話化解瑪琳娜心中疑惑,還解釋了為何弗萊婭與阿德萊德如此親昵。
恍然大悟後瑪琳娜陪著小心,“你們姐妹關系真好,我還以為……”
“你以為?”伊蓮恩發音慵懶。
在可憐的瑪琳娜看來,這語調怪勾人的。
她就沒見過幾個能稱得上嫵媚動人的女子。
瑪琳娜的媽媽自然從始至終不具備參評資格。
“報紙上說你和沃森女士關系很好。”瑪琳娜惴惴不安,她偷偷瞄弗萊婭,“而……”
眾所周知,如果用溫度來衡量人際關系的密切程度,弗萊德翠卡·羅雅爾和生母得分為零下二百七十三度。
人都有嫉妒心,姐妹自小生活在一起,是朋友,也是攀比的對象——她們比得是父母愛誰多一些,當母親的一碗水端不平,自然伊蓮恩和弗萊婭的關系好不到哪裡去。
可分明這對同母異父姐妹看起來關系好得很。
瑪琳娜的腦袋裡充滿了疑問。
這不符合常理。
“嗯?”伊蓮恩挑了挑眉,她眉修的很細,在木蘭花似的肌膚上勾勒出兩道漂亮黛弧,當然這打扮在她自己看來順眼,實則並不符合歐美審美,“媽媽是媽媽……孩子是孩子。”
這頓飯是場簡餐,很快便散了,就在阿德萊德躺在沙發上拿起手機的那一刻,伊蓮恩招呼她,“跟我來一下。”
她隻好跟著伊蓮恩上樓。
“有個艱巨任務要交給你。”伊蓮恩一本正經地拍著她的肩。
“莫非你有個藝名是布魯斯·韋恩?”阿德萊德說,“假如這是真的,我可以原諒你喂我吃剩飯。”
“給我捶捶背。”伊蓮恩就地臥倒,“神奇女俠黛安娜,請。”她抱怨道,“我要散架了。”
“為什麽!”阿德萊德拒絕,“你都不幫我洗臉刷牙!”
“因為我是你媽媽。”伊蓮恩翻坐起來。
正巧弗萊婭吹完頭髮從浴室出來,“嗨,小東西。”她解開浴袍,把阿德萊德裹在裡面,摟住意外得到的長女,“瞧,花仙子被我抓住了。”
阿德萊德握著弗萊婭的腰往後仰,“喵。”
“汪。”弗萊婭跟她拋了個飛眼。“阿黛是什麽花的小精靈?”
阿德萊德腦子一短路,學皮卡丘的聲音,“皮卡皮卡。”
“不不不,你才不是皮卡丘呢,你是大毛毛蟲。”伊蓮恩趴在床上,托著下頜。
“你才是毛毛蟲!”
伊蓮恩那雙像玻璃珠似的藍眼睛閃動笑意,“這不是在說您是小蝴蝶,誇阿呆漂亮呢。”
阿德萊德衝她媽嘶了聲,這背更是打死都不捶了,她坐在床邊,拿起手機,點開她新編的半首曲子,邊用谷/歌地圖看斯德哥爾摩的別墅群邊思考如何將埃及豔後與凱撒的故事改編的更狗血些,賣版權給小林紫枝。
要不要叫價三百萬?還能多賺出一份別墅訂金,阿德萊德在心裡仔細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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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斑發誓再也不做直飛的航班,下次出門她要找個城市中轉,把時差問題在路上處理好。
近一周的時間過去,她首次在凌晨四點前睡著。
剛睡著她就開始做夢,很多光怪陸離的夢混在一起。
先是夢見宋和賢問她要不要吃三鮮餡的餃子,就在她坐在飯桌等媽媽上菜時又夢見自己出去買煲仔飯,還是魚香茄子和鹵肉雙拚,就在廚師熗鍋要炒茄子時,倏然鄭陌陌拉住她,說,“你姐病危。”
夢境在此轉場。
這是秋天,香山層林盡染,她和媽媽一起站在林間空地,秘書捧著一個小盒子,和鄭陌陌低聲交談,兩人語速極快,是以李雲斑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
“喂?”夢裡的鄭陌陌轉身接電話,秘書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幹什麽?”宋和賢的聲音驟然淒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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