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虞司顏吃這一套,覺得活潑有生趣,閔曼楨工作壓力再大也左右不了領導的愛好,更沒辦法在虞司顏以為關雎“只是話嘮,喜歡找人談天說地”的情況下點出關雎有時瞧虞司顏的眼神不對勁。
她認命地拿起電話,打去樓上,得到放行指令後領關雎上電梯。
啊,又是難堪地一天,閔曼楨心想。
還沒走到辦公室,就聽傅清夏很大聲的嚷,“你怎麽可以這樣?”
虞司顏交疊著手,“還有別的事嗎?”
“我退一步,你進百步,”傅清夏平複些心情,道,“最初是我對不起你,我道過歉了,你若是接受不了我們大可離婚,你這一日複一日……”
他先道歉,隨後猛然想起這場該死的婚禮從一開始就給他戴了頂綠帽,又喊,“你和華青萍夫妻成雙,鬧的滿城風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說過你的不是嗎?”
“說完了?”虞司顏笑著抬眼,她聽見門外腳步聲,判斷出是小閔和關雎,“關小姐,你來了?”
“我做了些蛋撻,想送給小魚。”關雎盯著虞司顏看。
坦白說虞司顏長得討喜,小圓臉,桃花眼,不笑的時候也像在笑,以前短發齊耳,活脫脫是個鄰家妹妹,放人群裡也出挑,只是隨歲月增長,眼底的那一絲笑意被消耗殆盡,只剩下了冷。
她和虞司顏相識在尼羅河畔,那裡曾是一方沃土,孕育輝煌文明,但如今只是廢墟。
那時她還是個小記者,因回來搶救影像資料和一些使館工作人員一同被圍,虞司顏奉命救援。
撤離時那個孩子氣的女軍官叫她走,她不肯,說,”我是記者,這是我的職責。”強行要求留下,實在是拗不過,女軍官隻好一路帶著她。
起初她以為虞司顏是專門搞通信的文職人員,一位英俊的男上校是長官,不料相處數日後見虞司顏把那個神似尊龍年輕時的華上校罵了個狗血淋頭,才知看起來還是個小姑娘的虞司顏是指揮官。
有一晚她跟虞司顏說起這事,虞司顏笑到捧腹。
那晚虞司顏說,“我年紀挺大的,比我媽媽還年長。”
當時她不懂,但感覺虞司顏不太開心,就留在車裡,多聊了幾句。
女人聊天內容也就那麽幾樣,化妝品,八卦,男朋友,父母,極品親戚,糟糕工作,討厭的上級,最後她們從阿瑪尼口紅聊到了男友。
“我有個男朋友,”關雎說,“可惜他已經結婚了。”
她在等虞司顏鄙夷,但虞司顏只是說,“那他一定很帥。”
“很英俊,也很有家世,非常有來頭,我高攀不起,但是,”關雎躺在車後座,越野車開著天窗,她望著滿天的繁星,“早晚有一天他是我的。”
傅清夏父親是第三軍區司令,根正苗紅,予她愛,予她恨,予她折磨,予她冷,每當他們濃情蜜意時,傅清夏總要她記得自己身份,她是個情/人,難登大雅之堂。
當她鬧著要正名,傅清夏嗤笑,說,“傅家是大家族,你這種小門小戶的姑娘應付不來。”
“他很過分的,嫌棄我爸媽只是個醫生。”關雎說,“不堪配,說我處理不來他家的那些家長裡短。”
“那你還和他在一起?”
“但他很厲害,真的厲害,我一晚上能開心很多次,有一天足足有五次。”關雎回憶著細節。“你呢?”
“我結婚嘞。”虞司顏說道。
她打聽虞司顏丈夫。
“長得一般吧。”虞司顏坐在副駕駛,專心玩手機,“還湊合,我大學同學,也是上交畢業的,他爸人挺不錯的,學識很高,很有想法。”
“他讓你開心嗎?”關雎問了這個讓她後悔半輩子的問題。
虞司顏那天想了想,“不。”她說,“不過那是我的問題,我閉上眼看見的就是我母親,不過偶爾也有開心的時候,他很會伏低做小哄人開心,還挺會伺候人。有一天跟我假裝自己是壓寨夫人,抱腿撒嬌,像隻小哈巴狗,蠻可愛的。”
那晚她為小哈巴狗這個形容發笑,但很快她笑不出來了。
那是個夏天,燕京盛夏時節窗外蟬鳴陣陣,屋裡空調吹的人透心涼,也就是那一天,她上門逼宮,驚愕發現傅清夏那個傳說系出名門的妻子竟然就是虞司顏。
傅清夏將自己的妻子形容為,“無趣,大家出身,賢良,得體,善廚,小意謹慎,會來事,懂應酬,討老爺子喜歡。”
但也是傅清夏如一個將丈夫捉/奸/在床的家庭主婦,和虞司顏鬧,“你們藕斷絲連也就算了,我睜一眼閉一眼,大家得過且過,裝不知道,但你們憑什麽搞出人命?虞司顏你有點給臉不要臉。”
他恨不得聲淚俱下的模樣確實像個因主人多抱了另一隻狗幾分鍾而心理不平衡去大鬧一場的京巴。
“不憑什麽,你成天裡鬧什麽鬧,”虞司顏無比冷漠,高高在上,“沒有為什麽。”她說,“他長得好看,與我一同出生入死,你為我付出過什麽?”
她望過來,點出愕然的關雎,“關記者?有什麽事嗎?”
領她進來的胡秘書揚高聲音,“她聲稱她有身孕了,孩子是傅教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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