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死路上。”鄭陌陌搖頭,“我現在想翹班就翹班,又不會有人來查我的崗。”
“那好啊。”李半月虛脫似的靠在她肩上,“等下你把我拖樓上去就行。”
“我真的很想直接把你拖上去。”鄭陌陌到底沒這麽乾的膽子。
她只能犧牲自己的腰椎間盤,把這個討厭家夥橫抱送上樓。
此刻她最恨躍層,躲過了上樓的樓梯,迎來主臥的躍層偷襲。
瞬間她失去了溫香軟玉在懷的自我洗腦式安慰,尤其這是個半昏迷狀態、個子又很高的女人,她就像在扛鋼筋——字面意義的扛活,“我丟,你自己上去。”
李半月總會等她先開口才一副掙扎倔強樣子的開口,“放我下來。”
“我的腰。”她也不好直接把人扔了,“啊啊啊要斷了。”
“你扶我坐下。”李半月吃力地睜開眼睛。
白癡鄭某說,“不會。”
“嗯?”她徹底無言以對。
“你先勾住我脖子。”鄭陌陌永遠是個廢物,“我只會這麽往下放人。”
“你直接松手,我下來。”
“我不會啊。”鄭陌陌很焦躁,“真不會,不是在涮你。我怕你腦袋先著地。”
“你真是五千年一遇的弱智。”她倒不太想腦袋先落地,隻好費力抬起胳膊,剛抬起來,鄭陌陌那杏仁大的腦子終於想到了解決方案。
鄭陌陌衝上樓,把她扔床上,“搞定。”
被這麽一摔她頭暈的更厲害了,甚至開始惡心反胃,“我想吐。”
“別吐我身上,往那邊吐。”鄭陌陌挨床邊坐下,累的直喘粗氣。“我死了,累死了。”
“不,”她反駁道,“我真的,字面意義的,遲早,要累死。”
“那也是你家花娃娃的錯,不關我的事。”鄭陌陌和衣倒下來,“我的背,好像工傷了。”
“關貓貓什麽事?”李半月果然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老配方,哀怨又無奈的說道,“貓貓又什麽都不懂。”
“你要甩鍋的時候。”鄭陌陌又頑強的爬起來,“你一點都沒有要累死的樣子,甚至,你連微信都不回了,可你發現這個鍋要裝小貓飯時,你又能爬起來乾活了,那累死你的肯定是貓貓而不是我。”
李半月沉默片刻,說,“不說了,我是真的想吐。”
鄭陌陌立刻爬起來,尋找著,“貓貓呢?”
她有時說話很言靈。
她正待四下環顧,找李半月家的倒霉蛋上來伺候自己媽媽,但一扭頭就碰見神似剛睡醒的冷冷。
冷翡穿著件斑斑淘汰了的睡裙,睡眼惺忪地站在她身後。
“過來,你媽想吐。”鄭陌陌一把將冷翡揪過來,“我先回去了,老斑斑去醫院的檢查結果怎麽樣啊,回頭告訴我一聲。”
冷翡是個很陰鬱的女孩,都沒那隻測試中的AI可愛。
很像村口老大爺的兔子精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爪子模仿人類抽煙行為夾著一根百奇,在她來和走的過程中,都熱情的彈起來說,“哎你來了!”和“哎拜拜。”
冷翡只是一言不發地目送她走掉,甚至吝惜一個笑容,僅僅客套的說,“再見。”
“你還真不太討喜。”鄭陌陌感覺自己背拉傷了,準備去搞個按摩理療,她當真這個點收拾收拾下班了。
她不擅長保持沉默,“你最近看起來不太喜歡阿姨我。”
“他未經我許可而向我示愛的行為很冒犯。”冷翡回答道。
“那你就讓他消失就好啦。”在她看來,這算不得什麽大問題。
冷翡秀氣的眉輕輕一揚,在平淡素日裡她看起來只是一個保守的乖女孩,像個好學生,規規矩矩,又乖巧可愛,筆直的長發墜著,連個發飾都沒有,她也不會打扮自己,更不必提化妝,好像她們這代孩子都不喜歡粉黛,“倘若我沒有讓他消失的能力呢?”
“那沒辦法,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她看著這個小孩,教了小朋友一些社會真相,“你命該如此。什麽是士?並非知識淵博就算士臣,沒‘血濺五步,伏屍二人,天下縞素’魄力的,一輩子只能不得志的抑鬱而終。”
“你說的是。”陳冷翡回答道,她也並非所有舊情一概不念,至少她給過鄭陌陌機會。“她身體很不好,如果你還把她當朋友看的話,不要讓她這麽勞心勞力,她都是硬撐著吃過藥去和你開會的。”
“這是代價。”鄭陌陌絲毫不以為意,“不是我讓她勞累,主動權不是我,你有話,回去和她說。”
“那好。”陳冷翡點點頭。
兔子拽拽她的裙子,AI又不會讀空氣,智商還是小孩,只顧得央求,“帶我出去玩。”
“晚上好不好?”她許諾道。
她走回屋,把窗邊沙發上的被子和枕頭收拾了下,又上了樓。
李半月到底起來吐了一次,重新洗漱了才又躺下,但聞起來還是有酒的味道。
“她灌你酒了?”於是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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