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所以為天使,”瑪戈挨近她,“是因為我們幫你們處理掉了埃及人每家每戶的長子,你們之所以被當成惡魔,那就是你們企圖主持正義,卻拿不出像樣的武力,規矩是用來統治的,不殺人的規矩不叫規矩。”
英格麗德第若乾次沒吵過她,氣的轉頭就跑。
睡前梳毛時弗萊婭披著睡衣下樓。
“小翅膀。”弗萊婭把她拖到膝上摟著,撥開翅膀,拿她翅骨墊下巴,“這麽喜歡挑撥離間呀。”
“我叫無事生非。”瑪戈承認。
“是不喜歡媽媽嗎?”弗萊婭問。
“是你們做錯事了。”瑪戈說。“我也不想這樣。”她側過臉,“但你們都犯錯了。”
弗萊婭歎了口氣,有幾分落寞地靠著她,“算了。”
“為什麽你們不能做出正確選擇?”瑪戈問。
“不知道。”弗萊婭放小翅膀去梳理自己。
她也問自己,為什麽不能做出正確選擇。
正確選擇,很簡單的兩個單詞,但十三個字母,如宿命般的不吉利,讓她避之不及。
世間有條墨菲定律,一個錯會帶出一串錯。
她問了一個特別愚蠢的問題。
這個問題使得伊蓮恩失笑。
“不。”她靠在枕上,壁燈是描金玫瑰花,買的時候覺得可愛,看久了反覺俗氣,“我死前已經不愛她了,如果這是你所想追問、追溯的。”
“世界很大很大,歷史公元前後五千余年,人,又渺茫又短暫,”她輕聲說,“我死過兩次,嚴格意義上說,兩次,第一次,我否定了我,我認為我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我學的是法學,有那麽短暫的十幾年,我篤信正義,但那次我忘記了,法律是為標化統治而生,框架內,我無法實踐正義。第二次,我再次否定了我,我認為世界之所以是這樣,每個人都為之貢獻出了不可磨滅的一份力量,這是他們的甘願,這是他們的作繭自縛,我認為,這是他們所求的世界,那他們值得在這裡生活。”
“我學會,不再將我的意志,凌駕在別人頭上。”她屈起膝,支著,“我太了解人了,我把人……拆解了,就像對演員來說,掌握技巧之前要學會共情和帶入,將一切解構,公式化,才能以技巧示人。而當你做到把人解構,你很難有很強烈的愛與恨。”
“你是個很自戀的人。”弗萊婭坐起來,“能做到自我防護的人往往極度自戀,當然在大多數情況下,這無所謂,這只是刺蝟的刺,可倘若你人格具像化呢?”
在伊蓮恩錯愕的那一瞬,她又犯了個錯。
“必然的,你愛你自己,你欣賞你自己,孤芳自賞,”她說,“那你愛她嗎?”
這是個致命錯誤。
伊蓮恩挽唇,曼聲道,“不過親愛的,我很敬佩你一點,你對我的這顆古怪靈魂的欣賞程度竟能超越我的皮囊。”
“但你們在一起過。”弗萊婭頓時轉移了話題。“我說另一個科洛,斑斑。”
“不算雙方的。”她也對前一話題置之不理,“單方面居多,我沒怎麽碰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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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時刻,李半月扼住李雲斑的頸。
她合攏手,使呼吸不暢變成瀕臨窒息,李雲斑仰起頭,以窒息還以窒息。
李雲斑停下來時她松開手指,把枕頭往下拽拽,墊在頸後,同時往後仰。
這時李雲斑開始坐在她腿上哭,邊咳嗽邊哭,哭夠後低下頭,咬住她喉嚨,開始新的一輪眼淚鼻涕泣下,嚎啕大哭時使勁兒的咬。
“疼。”她推推李雲斑。
李雲斑還嗚嗚咽咽,難以平複。
“就是很奇怪。”她把這次的事情畫上一個圓滿且敷衍的句號,翻身睡去。
斑斑比較面子薄,一般到這程度時不會再提前事。
但很快她意識到李雲斑進化了。
這麽多年來終於學會系上裙子拉鏈不認人的技能。
平複心緒後,李雲斑往起一爬,“所以這是你唯一能接受的,用來和我進行交流方式。”
她頭髮亂糟糟的,圍著被子,很長的腿無處安放,“我不要這個,這事,有也可無也可,我要別的。”
“困。”姐姐迷迷糊糊地說。
“沒關系。”李雲斑極為愛憐地親親她,躺過去抵著額,咕噥道,“亂糟糟,被我弄的亂糟糟可怎麽辦。”
自言自語了會兒,掐了下時間,估摸著半月當真有幾分睡意時說,“你有感覺好些嗎?”
姐姐先搖搖頭,又點點頭。
她奄奄一息、氣若遊絲的狀態李雲斑見過,所以將這個狀況成為還算略有緩解。
“陌陌讓我找個時候告訴你新藥的名字。”李雲斑說,“這個藥好受些,至少是打靜脈的,而且有鎮靜的效果,不會那麽痛苦。”她咬咬唇,“可我把名字忘了。”
她過去,附耳說,“是這樣的,我就記得五克二百萬,一周推兩次,一次十克,還好,也不算特別貴,主要是沒叫我去結帳。”
“什麽?”李半月清醒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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