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說黑森教授經常去亞馬遜叢林探險,她很喜歡印加文明。”李半月視線落過來,“一些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她問,“華被扔去了玻利維亞?”
“有所出者不殺。”鄭陌陌警告道,“人家是小魚的爹,你最好還是遵守這條規則,因為這條規矩能保老斑斑不死,不然很多事情會變得特別麻煩。”
“很好,可以排除玻利維亞。不過說起來,當年我和文茵,”李半月長睫輕輕扇了扇,垂下眼眸,“作為後輩,最初的最初,我是仰視她的。不過你們之間比較有趣,一直不覺得你們有過往的原因是她挺瞧不起你的。”
“討厭,閉嘴。”鄭陌陌一臉憋屈,甕聲甕氣地說。“瞧不起不至於,就是一直都有點恃才傲物,”她有時會說些客觀的公道話,雖然初衷是為了自己顏面,“本質上這個人不是很差勁。”
“那你可以當我從未說過。”李半月莞爾笑過,整個人透著蒼白病態,明明很虛弱,卻氣勢上仍能壓製著她。
“說都說了。”鄭陌陌小聲嘟囔。“怎麽可能當你沒說過。”
“你需要知道的已經告訴你了,帶話給她吧,”李半月又請她吃鴻門宴。
“最好的結果,皆大歡喜,在做不到釜底抽薪時我倒不覺得揚湯止沸有問題,”李半月稍往後仰靠著,她不理會鄭陌陌難看的臉色,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逼迫一個剛和前任打了個一地雞毛的人再一次去和前任私下會面,“最壞的結果……我不懷疑她的立場,畢竟她不可能得到更高的報價……”
說罷她一曬。
但從很多年前,陌陌已變成破罐子破摔·陌。
自自暴自棄後陌陌拒絕接受一切擠兌,並當場以牙還牙。
一頓午飯沒有堵住陌陌的嘴,甚至她都沒能把宋夫人解決掉。
吃完飯一放筷子,陌陌就跟宋和賢說,“你惹她幹什麽啊,人家前女友剛來撒完潑,你往氣頭上撞。”
別看宋和賢現在記憶裡沒有任何陌陌痕跡,一頓飯後她們就是忘年知己。
見此,李半月“慷慨”提議,“你這麽欣賞她,你帶她回你家去。”
放下筷子不認同學的鄭陌陌擦擦嘴,“阿姨,你不能跟我走,你得把老三要回來,不然以後人家認別人當媽了。”
攪局結束後鄭陌陌開心的揚長而去,但去虞司顏家時就變成了一臉苦大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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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同伴的小動作很頻繁。”鄭陌陌冷冰冰的轉述道。
她最大的缺點就是辦事生硬,點到為止,絕不多行一步,這才是她止步一人之下的真正原因。
虞司顏等鄭陌陌追問,等了又等就目送這個家夥去找貓逗狗。
顯然鄭陌陌對年輕貌美的關雎更有興致——嚴格來說,更熱衷於挑撥離間和後院起火。
“你舍不得她原來是大魚喜歡這個媽媽呀。”她好不容易把關雎哄回來,結果鄭陌陌非要去招惹小關。
關雎臉一下子就白了,隨後面色鐵青。
但虞司顏此刻沒什麽心情想管這兩個家夥。
她在想李半月借鄭陌陌送來的敲打。
所謂的最高報價。
她的夢想——或可稱之為理想,並非最高報價,如果沒有遇到鄭陌陌,沒有換工作,那在理想達成之後,倒也未必不能得到最高報價乃至更高的報價。
更何況,這只是兌現了百分之六十五的報價。
她並非一人獨享所有權力,她受人左右圍攻,每一個動作都會受到牽製,但要命的是她同樣是一個女人,沒辦法徹底踢開李半月之前的班底——至少李女士讓這群人接受了被女人統領的事實,再補上來的人心裡怎麽想那可不好說,認為收拾不了男人還治不了一介女流的大有人在。
這就導致,這份報價兌款至今是最大的限度,她不能再進一步。
“你怎麽看?”她沒有用柔言軟語把關雎哄騙走,而是直接送客,在嗅到圖窮匕見氣息的時刻她沒有哄小情人的心情。
“秀才造反,十年難成。”鄭陌陌只是說,“人分兩種,有學歷的人和有知識的人,很多事,有知識的人是辦不成的,你以為你是專精技術,實質上,你精通一個知識點,甚至線和面你們都是看不到的,但在通曉這個點後,人會變得桀驁不馴,所以很多時候有知識的人和有知識的人只能在科研上進行合作,去做其他事……能徹底降服這樣的人、能讓你們這種人尊敬的人,恕我難以想象。”
陳述事實時還不忘挖苦她,倒仍然是老樣子,不管多少年過去都沒有長進。
“是的,”虞司顏看著她,用一種說笑的語氣說道,“我沒有更高的報價,除非讓我當地球球長,但那是不可能的,至少本世紀內不會設有這樣的職務和崗位。”
“你這一說,我倒開始擔心了。”鄭陌陌很警惕,“你應該告訴我,這事好荒謬。”
“一些適度的擔心有益健康。”虞司顏半是認真半是玩笑,“最好沒人給出更高的價格,不然,這種價位,令人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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