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用。”阿呆固執地說道。
“不要,謝謝。”她太累了,實在是不想用花言巧語去哄阿呆。
阿呆安靜了會兒,又開始抽抽嗒嗒的。
“阿呆,呆呆,你哭什麽?”她隻好問,抬手拍拍阿呆的背。
“我一直覺得,覺得你是不會生病,也不會死,會活很久很久,是那種能一直活著的老妖怪。”阿呆抽泣著,“但是你會生病,你會死,你為什麽不是天使,瑪戈說她那個物種能比人類多活一個世紀,你要是天使就好了,等我老死的那天你還在。”
“那未免太殘忍了。”伊蓮恩揉揉阿呆的背,“我看著你出生,從小家夥變成大家夥,然後再看著你死去。我接受不了這樣。”
“可我不想沒有媽媽啊。”阿德萊德又拽了張紙巾。
她還是在床上擤的鼻涕。
“哎,人是有生老病死的。”
“可你都從另一個時空過來了,你的另一個小孩瑪戈又不是人類,你去求求韓。”
“那個家夥好像已經被你姐變成了人類。”伊蓮恩說。
“壞瑪戈。”阿呆又開始抽噎,她用光了一盒紙抽,開始在床上跑酷找紙,回來還要啵嘰啃她一口。“不對,還有一隻女巫。”
“但英格麗德已經卷包袱去找她了。”伊蓮恩告訴她,“還不知道她會怎麽樣呢。”
“真的是,”阿德萊德擦擦眼淚,“為什麽會這樣。”
“人類就是這樣啊,如果每個人都能一直活著,不會死,那麽活到現在的都是史前那些老古董,就沒有“新陳代謝”了,人類就完了,一個族群,就是會有生,有死,有老,有幼。”母親說。
“你說你愛我。”阿德萊德把擦鼻涕的紙團成一團,丟到垃圾桶,又爬上床,“為什麽你清醒的時候不肯說一句媽媽愛你。”
“我對你的愛在你看來未必是愛,愛這個字虛無又沉重,每個人都自以為是又虛偽的覺得自己愛著很多人,可實際上人類沒有那麽多的愛。”母親又否定了自己說過的話,“你要學會長大,不要執著於愛這個字眼,這是一種虛假的枷鎖,是最佳的欺/詐/騙/局,如果你相信愛,那你會過的淒慘無比。”
“但那是一種感情,你是否偏愛於某一個個體,你是否疼愛著我。”阿呆是一個固執又自以為是的小孩,“愛重要,也不重要,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但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可以愛一個人,也可以不愛一個人,對方可以愛我,也可以不愛我,不愛我或我不愛,我都會走,愛我,如果我也愛她,我就會留下,但你們和我不一樣,你們兩個沒有別的選擇,把我帶到這個世上,你就必須愛我,認可我,包容我,因為是媽媽呀。”她有一種稚氣的蠻不講理。
“不是每個母親都會愛孩子。”
“那為什麽母親要養大不愛的小孩?”阿呆反問。
“是小孩子呢。”半晌後她悶聲說。“阿呆永遠是小孩子。”
阿呆終於生氣了,背過身去不理人。
可沒多久,一些應該默默死掉的記憶——比如發生在過去一天內的胡言亂語又找上門。
小鼴鼠阿呆綠眼睛亮亮的,“媽媽,媽媽你睡了嗎?”
“睡了。”她說。
“媽媽,你說阿呆是你最愛的小女孩,我是你最重要的家人。”阿呆挨過來,趴在她手臂上,又開始問一個對她和弗萊婭來說都堪稱窒息的問題,“你愛我多一點還是愛瑪戈多一點呀?”
“你乖一些我就愛你多一些。”母親永遠拿這句搪塞。
“呵。”阿德萊德合上眼睛,不搭理伊蓮恩了。
可沒過多久她就被砸門的聲音從床上“拖”起來,趿拉著拖鞋哈欠連天的走到門前。
“誰呀?”她問。
“莉拉小姐。”金斯利早就做過了登記。
“你怎麽不給她開門?”
“哎呀我去。”金斯利推了推門,“不好意思,我把門給帶上了。”
“你真是的。”阿德萊德不得打開門,“莉拉。”
莉拉冒著雨來到這裡,沒打傘,被淋的像一隻濕漉漉的小狗。
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阿黛。”
“學姐。”阿德萊德讓開身。
莉拉帶著雨水走進來,她擰擰裙子裡的水,“你的小島計劃,我們來合計一下。”她宣布,“我現在決定入夥,我感覺可行性還是很高的,去他媽的奧蘭治,讓她玩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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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菲娜有些後悔接這個角色。
她演技一般,這點她知道,但於她而言,她不需要什麽演技,她的美麗面容就是最佳的敬業。
但她還是希望她每個角色都是編劇花心思塑造的。
她或許演不出不同性格女人間微妙的差異,可是她希望能少一些胡扯的情節。
因此她會和編劇據理力爭,顯然她不是受氣包的脾氣,偶爾還是能站一兩次上風的。
好比上周,編劇在劇集裡寫了極為誇張的橋段,即曼谷的陸跪伏在李的裙畔祈求饒恕,而李極為不得體的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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