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萊婭低下頭,“是挺好看的。”
“三千萬。”阿德萊德驚歎道。
也就比小島首付便宜一丁點。
她偶爾會撒撒嬌,“媽媽,我想要,這個真的好看。”
這樣的話對她來說只是隨口一說,畢竟她出來讀書這麽多年這兩個摳門女人都沒有為她在不列顛置辦任何注冊在她名下的不動產和動產——順便說,連車都沒給她買,這是最可惡的,不過這不妨礙她在明知不會有任何結果和回應的情況下繼續追索,萬一哪天艾拉或弗萊婭心情好,真的給買了呢?
由於這兩個家夥的拮據,造成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想要額外的東西需要自己賺錢去買,她們是不怎麽慷慨的母親,弗萊婭或許是小時候寄人籬下養成了摳搜的習慣,伊蓮恩多半是東亞人對女孩苛刻的慣性——誰叫她不是兒子呢,她不買帳伊蓮恩自述的討厭男人,總之結局是她對錢和數字非常敏銳,同時偏好豪華別墅和越野車這種能帶給她安全感和便利的東西。
說實在話,她對化妝品和首飾都不太感興趣,化妝品會讓她長痘,而首飾有價無市,她無從變賣。
可就偏偏這次撒嬌成功了——在她和弗萊婭說了AI困局,弗萊婭提出乾脆用一顆小衛星換取高級權限之後,在周末的晚飯時,她倆一起吃著中午的剩外賣,甚至因為懶都沒有去熱,吃的涼披薩和芝士餅,餐後水果是沒熟的芒果,就在這樣的時刻,弗萊婭掏出了個首飾盒,漫不經心的遞給她,同時叮囑道,“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這是假的。”
“啊這……”阿德萊德驚呆了。
“你長大了呀,等你博士畢業就算成年人了,要有幾件好看首飾啦。”弗萊婭吞吞吐吐的說,可能是為了圓場,還補充道,“其實,影視藝術沒什麽意思的,有太多的東西,不用錢就可以得到,但假如你一直做一個編劇或者演員……我現在也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她倒對自己的疏於關懷供認不諱,“這些東西你可都是要按原價買的。”
阿德萊德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是預祝她畢業的禮物。
入學時沒買過,甚至,從小到大都沒給她買過這種奢侈品,現在忽然就肯買這種華而不實的玩意,聯系到這中間參雜的唯一變量——檸檬瑪德琳小姐,她隻想把項鏈砸在弗萊婭臉上。
她心裡有些悲涼,哭鬧、講道理、討好、沒完沒了的討好和沒有底線的討好,都無法換來長輩一絲偏愛,但有用可以換來短時間的額外優待,生效自許諾,失效自得到。
我真可憐呐,阿德萊德悲淒地想著,可真倒霉,攤上這樣的兩個母親。
可是想一想,這個東西也是真金白銀的三千萬,打個折賣出去也能至少叫價五百萬,阿德萊德盤算著,蚊子雖小,可好歹也是蛋白質,可以為她的島添磚加瓦,對於這種不怎麽喜歡她的母親,能弄到多少錢就要多少錢,錢到手那就不虧。
她悻悻然的把項鏈收起來,心裡已經生成了可能購買這條項鏈的名單。
她決定簡單點,乾脆賣給洛蒂小姐得了。
“你不喜歡呀。”弗萊婭嫌棄她沒有歡天喜地的蹦起來。
“喜歡呀!”阿黛笑得時候像媽媽,會露出尖尖的虎牙。
和英格麗德相比,她才是真正的惡魔。
“瑪德琳,檸檬慕斯蛋糕,寶貝女兒。”阿黛用最歡快的語言,在她心上猛捅一刀,還要攪兩下。
只見阿黛扭過頭,這幾天她一直在叫AI說話,嘗試和這個程序進行語言溝通,並聲稱這樣可以刺激程序自我更迭,提升智能,“你外婆給你買的項鏈!快謝謝外婆。”
“我這就成外婆了。”弗萊婭攥緊了叉子。
現在她看著冷掉的午飯一點胃口都沒有,冷掉的芝士實在是太油膩了,或許這種東西只能熱著吃,她不該偷懶,剩飯是要去微波爐裡逛一圈的。
“是噠。”阿黛隔空摸摸電腦,“我是她的媽媽呀,叫媽媽。”
瑪德琳用機器翻譯的聲音說,“不要。”
“哈,今天學會了一個新詞。”阿黛眉飛色舞的,她擁有一種狡黠的聰慧,大部分時候不討人厭,這種機靈反而很討喜,是可愛的小機靈鬼,但此刻這種自以為是讓她無法克制發自心底的厭惡,畢竟誰都不太喜歡誤會。
所以她很直白的說,“是給你買的,因為很久之前小翅膀闖過一次禍,艾拉買了套翡翠首飾,賠給了李的女兒,所以我覺得你也應該有一套。”
阿黛好看的綠眼睛繞著她滴溜溜的轉,不大一會兒說,“媽媽,我想買房子。我長大了,我想住外邊。”
“可以。”弗萊婭在心裡祈禱——該死的阿黛快點忘記她的小島。“想買多大的呀?”
當阿黛的小島逃亡計劃真的取得一些進展時,她不僅沒有對阿黛能力的驕傲,只有要失去女兒的恐懼。
或許她擁有天羅地網,但任何建立在訊息傳遞之上的立柱都無法包容荒郊野嶺,某個大洋上的懸浮島嶼自然更不被涵蓋在內。
她不得不開始用一些女孩會喜歡的人世間事物來吸引阿黛,提醒阿黛文明世界的奢靡和繁華,這招對瑪戈比較有效——只不過瑪戈更簡樸些,只需要一頓好吃的飯和一台聯網的手提電腦,她就可以捏著鼻子繼續在三維世界混跡,過著平凡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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