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嚇得她才彈了兩下一不留神就跟被子一起躺到地上去了。
“你起來。”麗貝卡臉色陰沉沉的。
她在打視頻,還沒帶耳機。
“媽媽叫我來喊她過去吃夜宵。”阿呆的腦袋冒出來。
“去吧。”李半月從善如流。“注意安全。”
感謝大狐狸,一場家庭大戰因為伊蓮恩煮多了中飯或晚飯,需要呼喊親朋好友前去消耗而消弭。
“阿呆好可愛。”斑斑枕著手臂。“為什麽冷冷就不活潑。”
“因為叫冷冷不叫愣愣。”她打趣道。
斑斑湊過來親親她,“現在改名也來得及。”
“那你的臉會被她撓花的。”她心情不佳,默許了斑斑的求索,可從斑斑生日那天起,事情變得既不簡單,還更加複雜。
一般流程是結束後她可以倒頭就睡,有力氣的話洗個澡,沒力氣的話這個活可以交給斑斑。
但現在斑斑會晃晃她,說,“喂,我也想要。”
“累。”她說話時帶上點很懶的鼻音,碰碰斑斑臉頰。“我不要。”
“討厭。”斑斑背過身去,一疊聲的,“煩人”和“煩死人”。
等雲斑嘮叨完,她的困倦與睡意變成了困,但頭痛的睡不著。
她沉默著等雲斑打哈欠,開始醞釀睡意時果斷開口,“那之後你怎麽樣?”
“那之後。”雲斑翻過來,她特別喜歡大翻身。
“她走了之後。”李半月輕聲問。“有沒有認真的快樂活著。”
安靜許久後斑斑說,“有啊,我過的可開心了,我的愛好可是逛街吃飯,就是那麽的沒心沒肺。”
“所以並沒有。”她背過身。
“我試著養了隻貓。”李雲斑枕著自己的手臂,“還試著養過金絲雀,刺蝟,飼養過很多的小動物。”她側過臉來,“世界上有很多種人,有的人可以做蒲公英,不需要家,也不需要親人,自己就能活得很好,有的人是風箏,想擁有一根線,或者說羈絆,你不理解,也看不起這樣的人,我知道,可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想有個家,有人關心、疼愛我。我過不了離群索居的日子,無論是和你的朋友,還是和我的朋友,或者是有隻冷冷,我都需要感情上的陪伴。”
“那你有沒有想過?”姐姐坐起身,“被你依賴的人實際上可以決定你的生死存亡,擁有了從精神上毀滅你的能力。”
“你大概不是這種人。”李雲斑舔舔唇,她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杯子,雖然半月有潔癖討厭和人共用一切物件,但她就喜歡做一些欠打的事,以凸顯自己的待遇與眾不同,“你是那種人的話也不會執著於我喜歡溫柔的姐姐,可真實的你和這兩個字眼毫不相乾。”
姐姐沉默了,故技重施,她擅長逃避,拖字訣解決一切。
“當心關雎打你哦。”姐姐岔開話題。
“應該問題不大,”李雲斑仔細思考著,“老簡一把年紀了。”
說到一把年紀,她沉默了。
小華這種基本被打入冷宮的忽略不計,但仔細想一想,鄭陌陌好像比簡良則還大。
“那不好說。”姐姐陰森森地說。“筆直的女孩子,”說完自知失言,進行糾正,加了個定語——她會逃避快樂的原因大概亦因此,在歡愉後她偶爾會說零星半點的真心話語,“我們這種筆直的女孩子不太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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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陌陌只有一種時刻下不討厭殷切目光,即是在衝她獻殷勤。
可世事就是這麽的變化莫測。
一陣掌聲後人群退散,讓出一個橢圓形的空地。
在這裡供職的人極知進退和分寸,一定會站在她身後半步。
她或許更喜歡一些通俗音樂,但此處的即興演出——報備過的演出都中規中矩,大部分是古典舞,佐以華爾茲和探戈。
今天稍有不同。
獻舞的女郎一襲紅裙,展示的是西班牙鬥牛舞,轉身間頻頻回眸,在她進一步默許下甚至伸出了手,一觸即退。
就是可惜有些年紀了,徐娘半老。
但鑒於態度端正,舞跳的也好,看起來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鄭陌陌還是認真思考了片刻邀約。
還沒容她下定決心,簡小姐扔下男伴,牽起豆豆的爪子。
安菽就這麽在她的目送下跟人家上場了,舞曲選了《一步之遙》,但跳的是莫裡斯舞。
“謝謝。”虞司顏松開簡小姐的手,客氣還禮。
那個阿姨著實嫵媚,氣韻極為吸引人,有種年輕人所沒有的溫和,“謝謝您賞臉。”
說著,踮起腳尖,親親她臉頰,順手把一張名片塞進她襯衫口袋裡。
斑斑小姐引薦的人她還是要客氣一下,“我盡量周日。”
說完她就鴿了人家。
這不是關雎的錯,小關根本不知道——這是鄭陌陌的錯。
鄭陌陌約她去了家溫泉會所,討論薩特事件。
和李半月一樣,鄭陌陌也是不服就莽,不知自己斤兩的往上衝。
不管她怎麽澄清利弊,鄭陌陌的核心理由就一句,“如果要硬碰硬,在任者不能是羅雅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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