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半月也是隻鴕鳥,不僅不太中用,如今看來,還大有打算和斑斑對付著過下去的架勢,將所有未解的問題又甩回來給她。
於是她輕聲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能,毫無原則。”
“可……”弗萊婭翻了個身,她爬起來,湊到她面前,讓烏黑的長發散下,給了句讓她不知該如何回應的回答,“看,我這麽漂亮。”
“真可愛。”伊蓮恩支著身子起來,她親了親弗萊婭的額,掀開被子下床。“和阿呆一樣好玩。是小笨蛋的媽媽呢。”
“阿黛知道會發脾氣的。”弗萊婭調侃。
她現在感覺很好,又能面對破爛的惹事精小阿黛留給她所有的爛攤子。
顯然這句話說早了。
沒到中午,阿黛氣衝衝的打來電話,“我不要和解!憑什麽要我和解?我又沒做錯什麽!”
“我已經給你把製片人到導演助理統統都換人了!”她真的好想打阿黛一頓。“這件事到此為止。”
“哦,真好,你順利的,成功的,幫所有人證明,我就是仗勢欺人,耍大牌。”阿黛冷笑道。
“你沒仗勢欺人那你為什麽叫我給你代理?”弗萊婭也有點火了,“你要不是我倆的小孩,你現在就是下一個瑪麗蓮·夢露,一個被消費的商品,穿裙子的架子,你還想到處胡說八道,誰會聽你胡說八道。”
“我不接受和解。”阿黛又冷靜下來,不再像個小孩子一樣大喊大叫,“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我的大律師。”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律師和客戶間的雇傭合同。”她說。
“可我的零錢罐一直在家裡,你侵吞了我的零錢。”
“明天我就給你寄過去。”
沉默片刻後,阿黛說,“那好吧,我去找半月。”
“什麽?”
“我發現她還沒被注銷執業資格,執照還是激活並有效的。”阿黛說,“那我去找她好啦,她也許會感興趣的。”
這時弗萊婭已經不是想打小孩了,她隻想把阿黛丟進墨西哥邊境的監獄裡讓阿黛長長見識。
不過她耐著性子,咬著牙說,“哦,我的客戶,你要上庭啊,那可是另外的價格。不是零錢罐能覆蓋的!”
“我在家裡做了多少家務,”阿黛是個胡攪蠻纏的東西,“你記在心裡過嗎?你如果記得哪怕一件,你都不會跟我說這種話。再見。”
就在她要打電話找伊蓮恩告狀時,告伊蓮恩狀的先來了。
裡斯本給她打了個電話,“聽著。”
這很反常。
弗萊婭頗有自知之明,一般是裡斯本給伊蓮恩打電話吐槽她——是的,她沒那麽高尚,通話記錄她當然看過,也聽過,只不過非常不適合發作,因為裡斯本是非常聰慧,大多數事情上她們合作的非常愉快,是她需要的人。
因此她展示了極大的容忍。
可今天風水輪流轉,裡斯本找她說伊蓮恩。
裡斯本一說,她腦子就轟的一聲。
此刻她深切領悟了,阿黛的知識產權確實有伊蓮恩的貢獻。
討厭是遺傳的。
“底線是,公事不能變私仇。”裡斯本說,“這兩個,一個都不行。”
“我會去和她談談。”這麽大個事弗萊婭也不好意思推拉一下,假裝她和伊蓮恩僅僅是點頭之交。
“有的人,你最好還是讓她活著。”吃晚飯時她提起了這通電話。
“和露絲不一樣。”伊蓮恩衝她笑笑,叉走了盤子裡的最後一塊甜點,“如果是路易莎那樣的家夥,我倒覺得高抬貴手也無妨。”
“她也付出了代價,被你恨的代價。”
“被我恨算什麽代價?”伊蓮恩險些失笑。
她刻意的沉下臉——她足以喜怒不形於色,但她要讓弗萊婭知道她生氣了,“這是我的私事,你不該過問。”
在弗萊婭開口前,她將話原路送回,“你說過的,我讓一步,你讓一步,你的讓步呢?”
“好,讓她死。”弗萊婭極其乖覺。
“我只是想把該結束的結束掉。”艾拉柔聲說道。“不能總是一個時空,或者一個世代,拖到下一個世代。我想過,和解我做不到。這不是我能接納的選擇。”
“可以。”弗萊婭沒有多說什麽。
但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鑒於她自己有看別人通話記錄的習慣,她不得不請裡斯本吃了頓早午飯。
這個奢侈的投行高管指定了最貴的餐廳,一塊巧克力蛋糕,長不及一根手指,寬也就拇指的直徑,要足足四十七刀。
她喝著一百二十五刀一杯的青提拿鐵,決定今天賴帳,簽字買單,賭一賭自己的運氣,希望這家店能在年底結算前倒閉,“菲比。”
“加一塊芝士蛋糕,謝謝,還要一份車厘子山茶紅茶,不要奶也不要糖,培根炒蛋,不要蒜。”菲比飛快地咽下嘴裡的炒蛋,加了點吃的,她表面上畢恭畢敬,心裡在盤算這頓飯會不會是斷頭飯,“羅雅爾女士。”
“你的槍法有多好?”羅雅爾突然這樣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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