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弗萊婭清醒的時候都偏愛伊蓮恩多一點,喝多後這個特點更明顯,不僅沒來哄她,還不停的纏著伊蓮恩來膩歪,不過伊蓮恩底線一直是在的,“唉,不可以,你喝多了。”她無情的拒絕了。“等你醒酒再說吧。”
“我沒喝多。”弗萊婭辯解。“天氣有點熱,是天氣,悶熱的,要下雨。”
“這句話有語病。”阿德萊德拉開陽台的門,大聲的衝屋裡喊。
她即興脫口秀的段子有一大半都來自她的家,現在是她收集素材的大好時機。
她點開記事本,憤怒地寫道:【我媽喝多了,但可惜大家出門在外,我爸沒帶小藍片,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她的段子裡,爸媽沒有固定的指代,有時弗萊婭會是那個“小弟弟一直都不能振作”的男人,有時伊蓮恩是那個“每天一片小藍,健康鍛煉每一晚”的中年失業男人。
她不是澤爾達,還給大衛·菲茲設定一個體面的畫家工作,和這對精神病夫婦相比,她的惡劣可能更接近澤爾達的老公,就像那位不加掩飾直接在小說裡說自己夫人這位百萬新娘是精神病患者,她會在段子裡諷刺這兩個女人中年危機,有時無業有時打零工。
但今晚最佳當屬她外婆。
去打牌的路易莎珠光寶氣地走了,一窮二白的回來了,估計過兩天還需要弗萊婭或伊蓮恩去死皮賴臉的耍無賴,不然可能真的賠的只剩貼身衣服。
一般讀過大學的會像她一樣,發現宋夫人會算牌後果斷退場離席,或者絕不玩帶下注的遊戲,但是高中肄業的人就會像路易莎一樣,越輸越加籌碼,為的就是臉面。
所以今晚又是回家兩手空空的路易莎呢。
牌品很差的路易莎臉色陰沉沉的,就像南市的天空一樣,介於熱帶與亞熱帶的尷尬之間,既不是熱帶雨林,也非亞熱帶季風,是太平洋帶來的水汽和洋流一起帶來的烏雲。
“我說。”路易莎把小羊皮手提包哐地砸在茶幾上,“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喝多的弗萊婭還是會搭理她媽媽的——平時只會冷笑著扭頭,贈送一句話“關你甚事”。
這時路易莎丟下了今天第一個晴天霹靂。
“我對任何一個人種都沒有看法。”路易莎陳詞,“我不是一個狹隘的女人。”她摘下墨鏡,掛在領口,“我從未反對過你和科洛,也就是斑斑在一起。”
“你說什麽?”伊蓮恩忽然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趕緊吐掉牙膏,從浴室裡探出腦袋。
路易莎·沃森不愧是第一個讓她自閉的雇主,老實說,給文女士乾活的日子都比給沃森做助理經理人容易,巴黎玫瑰就是有著令人自閉的功效,立竿見影,藥到病發。
“哦。”路易莎挑挑眉,“你驚訝什麽,你跟我裝傻幹什麽,”她現在的樣子在伊蓮恩看來頗有幾分洋洋自得,“你不是公報私仇,面試的時候把人家問哭了麽,是的,我的記性很好的,我的那個選拔女導演的計劃,你拿著手機現查都要把人家逼哭。”
“不不不。”弗萊婭拉開冰箱門,倒了杯冰檸檬水,她到現在還恍恍惚惚,總覺得轉過身那個該死的安朵美達又要跟她舉杯。
即便身邊包圍著下屬和秘書,安朵美達需要先和這群人碰杯,但為了讓她也不好過,安朵美達竟然拚著不斷去衛生間把酒嘔出來,也要把她喝到胡說八道。
她意識到她離徹底斷片僅剩一個危險距離是因為她意識到她剛跟路易莎·沃森說了句胡話。
她大聲地說,“那是她前女友,和我沒關系。”
#
斑斑的廚藝有時會進化。
比如今天的夜宵是番茄湯煮泡麵,最可惡的是,斑斑把料包丟了。
“可是這樣沒有味道啊。”陳冷翡盯著套間裡的垃圾桶。
她很想去垃圾桶裡把料包撿回來。
斑斑喜歡西紅柿和西紅柿的一切,但是斑斑不會做飯。
李半月還知道用火鍋番茄湯底煮麵,可斑斑只會往鍋裡用廚房紙擦一點點的油,炒一炒蔥花,放兩三個番茄切出來的丁和一大鍋水,味精從來不放,鹽隻放一點點,寡淡的只有番茄、龍須面還有水的味道。
“有味道但是你的嗓子會壞啊。”斑斑學她,在句尾很刻意的加了個“啊”。“你想吃有味道的泡麵啊,”她自己倒是扣留了一包泡麵的醬包和調料,慢條斯理的加到碗裡,“你就要快點健康起來啊,你喝個果汁都會嗓子啞好幾天啊,媽媽也很煩啊。”
“討厭。”她用筷子撥弄著面,一點都不想吃。
“貓貓乖。”斑斑把蛋糕從冰箱裡拿出來,“去叫媽媽,我們來許願吹蠟燭吧。”和每一次一樣,她拿起刀,切了一大塊,破壞了整個慕斯蛋糕的完整,送到陳冷翡面前,“唉不喜歡吃麵吃蛋糕吧,來,第一口給你哦。”
她其實不怎麽喜歡吃蛋糕,但她喜歡和李半月較勁,包括但不限於在李半月這個所謂一家之主沒上桌前先吃獨食,李半月越強調自己有潔癖她就越喜歡這麽乾,所以不管她胃口怎麽樣,是不是胃不舒服,她都會把所謂的第一筷子吃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