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乍起。
簾幕之下、舞台之上演員演繹著他人的悲歡離合。
“我希望你能低眉,為我斂翅,陪在我身邊,但我更希望你能振翅高飛,飛到連我都無法觸及的藍天。”年輕的文茵坐在她身側,耳語道,“一切結束之前教你最後一課,愛並不是舉案齊眉——舉案齊眉亦寫作低人一等,更不是要你為五鬥米折腰,金錢可以量價,權力可被解構,愛更複雜——是敬重、包容與成全。”
“未來的每一天,要開心。”文茵輕拍她手臂,起身。
“我自始至終,”她忽然叫住文茵,合上眼眸,“自始至終——”
看客席的門敞開,走廊裡的橙色燈光灑在文茵衣裙上,那是件銀灰色的雪紡紗長裙,至今她都記得。
燈光照得女人臉龐變為半透明。
她喃喃說道,“始終一個人。”
女人手臂攀上她頸子,是玫瑰花的味道,混著糖果的香精,還有濃重的洗衣液和消毒液氣味,和文茵常用的花束香不一樣。
“喂。”伊蓮恩下頜擱在她肩膀,“很好,很不錯,我被開除人籍了。”
內心深處她也喜歡嬉笑怒罵,只是會藏起來,不外露,畢竟不符合人們對她的刻板印象。
而伊蓮恩不同,伊蓮恩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毫無任何形象包袱——大概頂的是別人的臉,丟也丟的不是自己的。
“夫人,你好像還真的是鬼。”她側過頭,柔聲細語著。“你有你的家。”
頂著荷葉的小豚鼠爬上伊蓮恩肩頭,從紅發裡鑽出來,吱吱吵著,和電動自行車警報聲一摸一樣。
“閉嘴,阿呆。”伊蓮恩噓了聲,捧起小豚鼠,“你吵死了。”
“選定一條路就走下去。”文茵說,語聲溫柔。“管它是懸崖峭壁還是崇山峻嶺,人本就……向死而生。”
下一秒陳冷翡的說話聲傳來,“媽媽。”
女孩依偎過來,壓在她身上,埋著腦袋,悄無聲息地開始哭。
“你怎麽沒去上學?”李半月問。
冷冷發誓,“以後不氣你玩了,我保證。”
“嗯,挺有出息。”她閉上眼睛。
五秒後一切如故。
冷冷質問道,“我是沒有家的小朋友,我媽媽呢?”
“不知道。”李半月想抬起手,按住頭,她頭痛的要命,但動一動卻發現手腕被綁在床邊,懸著,估計前幾天又被/插/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管子。
“小朋友先出去,阿姨有事要和你媽媽說。”鄭陌陌彎下腰,等李半月家的小女孩出去後才說,“算算年紀差,如果——我是說如果,陳小冷是你的崽,你有她那年得三十多了。”
李半月抬眸看來。
“三十多不算早戀。”鄭陌陌瞅著昔年同學,同是飽受社會摧殘的成年人,她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出致命一擊的機會——至少可以笑半年,搭配前一句“哪來的孩子”使用效果更佳。
這不道德,她知道,但她克制不住想笑的衝動,“小朋友才可以吹噓自己早戀,阿姨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阿呆:豚鼠 豚鼠 開什麽玩笑
後面換視角跑陳妹了,我寫了差不多快四千,但結構上我決定放下一章了……
其實小狐狸是寂寞的,伊寶雖然和小弗打到對毆但伊寶挺開心的
第122章
“我是真的,”斑斑小姐極為消沉,“不知該怎麽辦。”
“倒也能理解。”虞司顏打開高壓鍋。
她每天要給小華姑娘送些湯湯水水的,煲湯這玩意一煮一大鍋,乾脆叫斑斑來盛些孝敬給領導。
當然她會玩些話術,說這是專門給領導燒的。
“一邊是你姐姐,一邊是你養母,斑斑好可憐呀。”
鍋蓋一掀開,斑斑小姐湊過來聞,“好香呀。”
“山藥排骨豬肘燉雞翅。”虞司顏得意宣布,她熱情地撈了小半碗給斑斑,“快嘗嘗。”
愁眉不展的斑斑極罕見的衝著吃的得份上賞了她個笑。
“不過領導的身體,這麽多年一點也不見好啊。”虞司顏擦擦手,在餐桌旁坐下。
人的精力有限,在吃東西時警惕性會降低。
“要不要換個醫生?”她建議。
“醫生盡力了。”斑斑很頹,“沒感到她有什麽求生欲。不吃不喝不鍛煉小仙女,人家嚼蕊飲泉的。”
說話時無不挖苦。
“是心情不好嗎?”虞司顏問,“要不要給她買點文拉法辛?”
“就像小孩長大了,她完成任務,就這樣了。”斑斑的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滔滔不絕,“我說什麽都沒用。”
突然小司顏從兜裡摸出一根錄音筆。
“這是什麽?”李雲斑接過來。
“先聽聽吧。”小司顏說。
李雲斑依言按了播放。
她第一反應是半月和老文的遺留事件,已做好心理建設聽到些濃情蜜意,所以當裡斯本那一口流利的英文傳入耳中的瞬間她懵了,一個詞都沒聽懂,不得不點了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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